無尚法師說完轉身率先走向他的廂房，我慢慢站起，雙腿發麻，這才發現台階上隻剩下我一個人，覺空不知道哪裏去了，心裏憤憤的嘀咕了一句，小子太不夠道義了，走也不知一聲。
似乎是感應到我的不滿，無尚法師的聲音從前麵傳來。
“覺空昏過去了，我讓覺悟抱他回去擦藥。”
“啊，嚴重不？法師，雖然覺空小，可是他很乖很懂事，就是不知道做了什麼惹得法師生氣，看在他虔誠悔悟請罪的份上，您就不要在追究了。”
我完全是順心而言，一個才幾歲的孩子這麼有毅力懂事，真的不容易。
無尚法師站定，回頭看了我一眼，那眼神看的我心驚肉跳，我立即低頭，心裏打定主意了，等我肚子裏的孩子出生了，一定離他有多遠就有多遠。
廂房裏隻有兩個蒲團，一個矮榻，茶具一套。
我心一抖，看著那茶壺，是紫砂的不是透明的，幸好幸好，再喝之前的茶，我真的怕自己沒命了。
正好口渴的厲害，我看著清冽的茶湯，沒客氣的端了起來。
“坐吧，既然你肯為覺空跪求於我，我即使在不舍得讓他出師，也不好在勉強留著，覺空要隨著你離開。”
“什麼？”
我手一抖，杯子裏的茶濺了幾滴出來落在我手背上，茶湯有些熱，我顧不得去看手背紅了沒，急忙抬頭開口。
“法師，您千萬別同意啊，我還是一個學生，怎麼帶著他離開，再說他在這裏挺好的。”
無尚法師斂著眉，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慢慢的喝著茶，對我的話不置可否，我真的是急的腦門子都是汗。
“您總共就倆個弟子，離開一個，您真的舍得，他還那麼小，外麵那麼多的壞人，你也看見了我身邊不斷的有事發生，我自顧不暇的。”
“就因為你身邊事兒不斷，他才要離開這裏跟著你，保護你，這是欠的命債。孟灣，你對我的小徒弟，是怎麼想的？”
“啊？”
我能怎麼想，一個很可愛的小和尚啊，我不明白的看著眼前的法師，心裏是萬分的後悔，如果早知道是這樣，我肯定不會去陪著覺空下跪啊，這倒好，搬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那個臭小子，我壓根癢癢的，真是被他坑慘了。
廂房裏頓時安靜下來，甚至有些詭異.
我低頭也不敢再去看對麵的無尚法師，腦子裏有點亂，還有點空白，我身邊的事兒不斷是小，是我身邊的人，都在因為我受傷，我不想覺空那麼小的年紀就被牽扯進來，如果他也會受到傷害，我真的會很自責。
鬥嘴歸鬥嘴，我還是挺喜歡這個小和尚的，他離開父母在這裏，已經很不容易，何必在跟我出去麵對那些邪魅魍魎。
“孟灣，你去吧，如果你能讓覺空滅了出師的念頭，留在這裏，我立即就給你朋友招魂，你們離開。”
“法師，如果覺空執意要出師，後果會怎麼樣？”
“此去，他再也無法回來。”
無尚法師的聲音鏗鏘有力，一字一字都像鍾聲敲打在我的心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