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陽侯府。
衛青在公孫敖和姊姊走後,失落了很長時間。不過衛青很快回複過來這可能和他年時的經曆有關:衛青的母親衛媼與來平陽侯家中做事的縣吏鄭季私通,生了衛青。因生活艱苦,衛青被送到親生父親鄭季的家裏。但鄭季卻讓衛青放羊,鄭家的兒子也沒把衛青看成兄弟,當成奴仆畜生一樣虐待。衛青稍大一點後,不願再受鄭家的奴役,便回到母親身邊,做了平陽公主的騎奴。
年幼的衛青就見慣了離別。這一次也不例外,姊姊和好友的離開讓衛青更加感到孤獨。現在衛青除了陪伴霍郎就是待在“武庫”之中,研習兵法。
現在衛青已經不是騎奴了,他的兩個姊姊,一個跟了漢武帝,另一個跟了詹事陳掌。曹壽當然要對自己本來就看好的衛青另眼看待,這一年衛青都在“武庫”中,對蓋公論述的《太公兵法》已經有些心得,心誌高遠的衛青滿懷熱血,希望成為曹參那樣的人物。
殘臘將盡,馬上要過新年。平陽侯府中熱鬧的不得了,仆人們或趕製新衣或者裝扮侯府,侯府一年太平無事大家都盼望著過一個好節氣。
衛青現在卻在自己的房裏守著霍郎。霍郎躺著床上,身上蓋著三床被子,頭上搭著毛巾,床邊燃著碳火盆。霍郎臉通紅
,孟紅還在給他頭上不停地等換毛巾。疲憊的衛青站起身來,走到門口,望了望門上掛著的辟邪草藥。草藥一個月前就已經掛在這裏,現在已經被風刮的幾近幹枯脫落。
衛青歎息連連,霍郎一個月前突然發病,身體一日不如一日。半月前衛青把事情告訴曹壽和公主,曹壽也把半個平陽城的大夫都找了來,但是現在霍郎的病還是不見好轉!
衛青心想:萬一霍郎有什麼不幸,自己怎麼對的起姊姊。越想越苦悶,衛青不知不覺走到了前廳。
忽然,一陣歡快的喧鬧一聲把衛青的思緒拉了回來。衛青目光朝著喧鬧之處望去,心中的疑惑解開了,這個場景他見過好幾次了。原來是蓋公的四代弟子禦水觀的觀主:宇清子,過節前來拜會平陽侯和公主。
宇清子高挽發髻,目透精光,一縷墨髯飄擺前胸。手拿拂塵,一身八卦鶴氅無風自擺好似包藏乾坤、隔斷塵凡,如下凡仙長一般。侯府奴侍,都來瞻仰“仙容”口中不知不覺發出喝彩的聲音為侯府增加了一份喜慶。衛青以前也像其他人一樣想多看幾眼,現在的衛青根本沒有心情,一個月來衛青敖的兩眼深陷,目光都有些呆滯。
衛青漫無目的的離開了喝彩的人群,獨自走向大街。大街上也是熱鬧無比,如今漢朝可以是太平盛世,人民生活安了富足。特別是在這過節的時候體現的非常明顯,衛青走進人群,商販在叫買叫賣,顧主在挑來選去。這些衛青仿佛都沒有聽見,隻顧往前走著。
突然,衛青仿佛聽見鄭川在叫自己,回頭一看確實是鄭川。在這隆冬季節,鄭川竟然額頭布滿汗珠,不知是急得還是累的?
“衛青大哥,快點回去啊!霍郎臉色發青,氣虛弱的很。你快回去看看吧!”
鄭川邊跑來邊喊衛青。
衛青聽到喊聲,急忙跟著鄭川跑回侯府。來到房中,霍郎這個三歲的孩子氣息有出無進。孟紅在床邊抓緊霍郎的手哭的不知所措!衛青拿手翻了一下霍郎的眼皮,也是嚇了一跳。急忙喊:
“鄭川快找大夫啊!”
鄭川也快急哭了,他一個騎奴那裏找的來大夫,他們這種身份有病了隻有硬抗!衛青看了鄭川一眼就明白了。帶著歉意的看了鄭川一眼,也來不及話就直奔侯府正堂。他知道平陽侯曹壽就在那裏。
衛青突然出現在正堂,讓曹壽吃驚不。雖然現在衛青不再是騎奴,但是如此直衝正堂是不可想象的。
衛青跑進正堂看見曹壽,撲通一聲雙膝跪地,帶著哭聲:
“君侯,霍郎現在病的很嚴重,請君侯恩典,再幫霍郎找個大夫看看吧!”
這事放在平時曹壽一定答應。今日侯府有座上賓,衛青如此莽撞顯得平陽侯府毫無規矩。這讓曹壽心中一陣不悅,擺手對衛青:
“知道了,我會安排,你先回去吧!”
衛青知道霍郎的病不等人,跪著不願起來。曹壽看了一眼衛青更加生氣,剛要發火。宇清子突然話:
“病如水火,耽誤不得。道對病理也知曉一二,讓我去看看如何?”
曹壽心中不停埋怨衛青,也不願拒絕宇清子。連忙道:
“好,有勞仙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