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九,金陵北部皇家渡口,水軍提督諸葛幼麟的戰艦早已靠港。
吳王趙璟攜文武群臣登艦,能有幸登上旗艦的官員,身份絕不一般,滿打滿算不過二十個。
青炎作為並肩王自然在其中,而且還帶著兩名家眷。
趙靈兒、董昭。
除了諸葛父子,他是唯一攜帶家眷的人。
這倒不是青炎仗勢為所欲為,而是趙璟之前下達的旨意,並肩王妃必須陪同,扶瑤郡主可隨心意前往。
船首,兩個青年扶杆望著江麵,春風徐徐,讓人為之愜意。
“話說回來,我還是第一次坐朝廷的戰艦,今日一瞧真的不得了啊,就說這旗艦,容納個千八百人根本不費力,咱們諸葛提督可真幸福,有這樣的戰艦還不得橫掃所有水域。”董歃這瞧一瞧那看一看,十分興奮。
“不過是稍大一點的船罷了,瞧給你樂的,這要是讓嶽父大人看見,還不給你踹下江去。”青炎無奈笑道。
“那可不一樣,當初你就是率領虎衛乘坐戰艦前往荊州禦敵,這意義可不同。”
“是啊,時隔多日,虎衛營再次登上戰艦前往荊州,不過已經物是人非,當初的兩萬虎衛不過剩下十幾人。”
董歃感覺自己好像說錯話,趕緊轉移話題。
“無妨,又不是你的錯,隻是有些想念他們罷了。”青炎略微歎息。
想當初昂揚出征,在戰艦上的生活還曆曆在目,恍若昨日。
這時,諸葛幼麟走上前來,在兩人身邊站定。
“剛剛聽聞世子殿下對水軍頗有讚譽,實在是歡喜不已。”
“你當然歡喜啊,有這麼個大家夥,在這麼多年中,水上未嚐一敗,日後若有時機,定要率領水軍封鎖北燕,讓他們連魚都吃不上。”董歃振臂高呼。
青炎鄙夷道:“你這可是難為幼麟大哥了,殊不知除了大海,還有江河湖溪,能擋得住北燕水師,又如何擋得住人家吃魚?”
“也、也是啊,那也無妨,到時候天天在海岸線上晃悠,嚇死他們。”
這句話給諸葛幼麟逗樂了,“殿下的話,我記住了,有機會肯定這樣幹。”
“我說幼麟大哥啊,青炎是我兄弟,他管你叫大哥,那我也管你叫大哥,所以咱們別再殿下世子什麼的,聽著外道。”董歃自來熟的性子也不知隨了誰。
作為嶺南王世子,其身份尊貴至極,雖然董歃的話看似落入下乘,可青炎知道他往日裏的性子,看似大大咧咧,卻不是誰都能入得了眼。
當然,諸葛幼麟也是從不攀附權貴的性子,隨了他老爹。
“既然如此,你我就兄弟相稱。”
“我瞧你們兩個一見如故的樣子,真是不堪入目,我先回船艙睡一覺,你們繼續膩歪吧。”青炎反身走進船艙。
董昭作為並肩王妃,當然與自己的夫君住在一起,而且在規格上僅次於趙璟。
從背後環腰抱起,董昭不由驚呼出聲。
“在船上你也鬧,要是被外人聽到可就糟了!”
“笑話,我抱自己的婆娘,誰敢有閑言碎語,殊不知整個船隊裝的都是我的人,就是那些水兵也是幼麟大哥的部下,所以隻有我欺負別人的份。”青炎嘿嘿一笑。
“小點聲,這話若是被有心人聽去,還不得參你一本。”董昭有些埋怨,“既然你跟趙璟情同手足,就要多多為他著想,不能讓他太過為難。”
青炎不以為然,“參我好啊,還想著沒有借口脫離朝堂,要是誰能幫了我這個大忙,我謝他八輩兒祖宗。”
“你就吹吧,那天你剛回府說的話難道忘了?”
“不必在意這些細節,此等良辰美景,萬裏浪濤,不做些開心的事怎能對得起朗朗乾坤!”
.....
荊州,安路郡。
一座莊園內。
正值萬物複蘇之際,天氣溫暖宜人,可若是進入這裏,無論是誰都會感覺到陣陣陰冷,隻因裏麵的人都散發出陰沉的氣質。
院中一個柳樹下,站著位身穿黑袍頭戴兜帽的男子。
寬大的衣袍讓人瞧不清身材何許,隻能大概判定是個普通男子身材。
他就這般望著柳樹,久久不語,期間無人敢上前打擾。
這時,道道腳步聲傳來,一名相貌普通的中年漢子拜倒在柳樹旁,
“屬下參見紂絕天王。”
“起來說話。”
“是。”
兜帽男子聲音依舊很輕,“吳王現在到了什麼位置?”
“回稟天王,已到齊安郡,三日之內便可登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