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二哥,你趕緊起來啊,起來陪我玩,再不起來我就拿鞭子抽你了。”
“昨姐抓了一隻雞,殺了,還留了個雞腿給你,你要不要吃?你不要的話,我就吃了,好不好?”
“二哥,快起來吃雞腿嘛……。”
林亂迷迷糊糊中聽到一個女孩的話聲,既像是在撒嬌、又像是在哀求。
這聲音柔潤又稚氣,嬌滴滴的,很好聽。
林亂被這聲音給喚醒了過來,艱難的抬了抬沉重的眼皮,努力的讓眼睛睜開一條裂縫,光線霎時刺進眼中,一陣生痛。
他又猛的閉上眼睛,等眼睛沒了澀痛感後,這才又慢慢睜開眼皮,外麵的世界終於清楚的映入眼中。
最先看到的是房間的屋頂,用料為一紮紮茅草,簡單又粗糙;再微微側頭,入目的是泥坯土牆,還是簡單又粗糙;
而牆上開了兩個大口子,光線從這透射而入,照得屋內一片亮堂。
眼球收縮,目光從遠處收回,又見床榻邊擺了一張花梨木的桌子,左右還有兩張木凳。用的料是好料,但這種造功做出來的家具卻似乎有點浪費。
“這是哪裏,怎麼沒把我送去醫院,難道是要讓我慢慢等死?”
這個念頭一起,立馬令得林亂惱火起來。
他本是市一的實習老師,當放學帶著孩子們過馬路時,一輛車飛馳而來,衝向了走在前麵的一個女孩。
時遲那時快,林亂當時一個前衝推開了女孩,自己卻是被車撞飛了出去,至今才蘇醒過來。
現在,他還記得撞擊時那骨頭發出的斷裂聲,也記得自己在半空中瀟灑的翻滾了三圈,然後就是頭部著地時的西瓜破開聲,又被慣性力推著在地上哧啦啦的滑了十米遠的摩擦聲。
這些聲音聽著都覺得恐怖,也料到會傷得很嚴重,隻是好在自己命大,還能活過來。
不過,自己怎麼也是因公受傷,怎麼就得了個這樣的待遇呢,難道自己當時傷得不重?
就算傷得不重,那也應該去醫院修理一下啊?
太黑心了。
這學校也真是沒人道啊!
“啪,啪。”
忽然間腿上傳來一陣輕微的痛楚,林亂這才想起屋中還有個娃兒。
他驅散了腦袋的思緒,輕輕的抬起頭來望了望,見到床尾處站了一個身穿淺藍及膝長衣的女孩。
女孩大約五六歲的光景,臉蛋粉嘟嘟的,頭頂兩側紮著及肩的馬尾,細細的柳眉一挑一挑的,很可愛。
此時她的手中正拿著一根細長的樹枝在往林亂的腳上胡亂抽打,而且還打得挺起勁,絲毫沒發現林亂已經醒了過來。
林亂皺了皺眉,心想著這娃兒雖長得討人喜歡,卻也太沒家教,居然這樣子對待一個臥床養傷的人。
好在女孩力氣不足,傷不了人,在抽打了幾下後,她便失去了興趣,然後突然低下身子,趴在林亂腿上嗚咽抽泣起來。
“嗚……,二哥,你快醒來啊,你幹嘛要睡那麼久啊。”
二哥是誰?
是在叫我嗎?
突如其來的變化讓得林亂的惱意瞬間消失,繼而莫名的升起了一股憐愛之心。
“你……是誰家的娃娃,哭什麼……呢?”
他想要問個所以然,卻發現從喉嚨發出來的是沙啞的鵝公音,而且聲音還很低很低,幾不可聞。
聲音雖然很低,不過女孩還是聽到了,她以為是有人進來,便抬起頭來在房間裏左望右看,然後……視線終於與林亂對上。
林亂笑了笑,而女孩則是驚訝的張大了嘴。似乎,林亂的醒來對她來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
“……妹妹好,你叫什麼名字呢?”
“啊!”
女孩驚得發出一聲尖叫,將手中的樹枝往林亂臉上一甩,拔腿就往外跑去,還不忘用那稚嫩的聲音呼喊著:“姐姐,姐姐,二哥起來了,姐姐,快過來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