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劍光斜著經過樹幹,有三人合抱的大樹轟然倒塌。
老人走在前麵,夏恩背著高高的木段跟在後麵,光景一如當年的長寧與長安。
“從今起,你就是我長寧唯一的嫡傳弟子。”長寧老人臉上掛著淺淺的笑意。
“什麼是……嫡傳……弟子?”夏恩低著頭苦思冥想。
長寧老人停下腳步,看著夏恩,笑著:“就是以後我會保護你,會教你本領,而你,要用我教的本領去保護想要保護的人。”
“什麼是保護……”夏恩喃喃自語。
長寧老人摸摸他的頭,道:“保護是一種本能,等你遇到了想要保護的人,你就會知道了。”
夏恩還是一知半解。
師徒倆人回到了林間空地,老人卷起袖管,徒手將幾根木樁釘入地麵,夏恩有樣學樣,結果疼的齜牙咧嘴,老人笑了,將腰間的斬星劍解下給了他。
夏恩看著手中的長條狀物體,眼睛瞪得老大,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漂亮的東西,雖然不如那些蝴蝶絢麗多彩,但是這把劍上有一股氣息吸引著他,然後他舉起劍,就用這把老人從深淵洞窟帶回來的神兵砍起了柴……
老人起初很震驚,由於這把劍自身的緣故,並不是任誰都可以驅使的,之所以劍名“斬星”,就是因為此劍的鋒利度可以根據使用者心境的變化而變化,但在此之前,需要先認主,夏恩可以拿著它砍柴,就明至少在氣息上,二者還是契合的。
老人的驚愕轉成了溫煦的笑容。
一座茅屋平地而起,夏恩仰著頭,瞪大眼睛看著它,這是少年第一次看到這種建築,不知道為什麼,一下子喚醒了埋藏在他腦海中的記憶,雄偉的城邦、高大的建築群、漫穿梭的飛行器,還有臉龐模糊的爸爸和媽媽……
“這就是以後我們的家。”老人指著茅屋。
“家……”夏恩看看老人又看向茅屋。
“對。”老人眼神堅定,“在這千萬年間,滄海桑田,星空支離破碎,但唯一沒有改變的就是家,如果以後你遇到了想和她住同一所房子的人,那就用盡全力去保護她。”
“家……保護……”夏恩像個牙牙學語的孩子,其實嚴格來,這十幾年間,他一直都是個孩子,驅使他的也許隻有屬於野獸的本能。
“家……保護……”夏恩重複著這句話,“家隻是人類交易的謊言……我們生而孤獨!”
老人伸手,將遠處的斬星攝入手中,那一瞬間,長寧聽到了上千種聲音。
嗷嗚……嘶嘶……哞……
都是猛獸的吼叫。
夏恩的臉好像變成了數字信號,不斷變換著不同的麵貌,猛虎、蟒蛇、水牛……
老人看著他轉過身,臉上除了動物的虛影,還有許多人類的臉孔,驚懼的、痛苦的、扭曲的、變態的、沮喪的、瘋狂的、怯懦的……
“耿爾赫斯。”長寧老人念道。
這一次,夏恩身上出現了由影子做成的星服,表情也乖戾起來,出現了一抹邪色。
“我過我們很快就會見麵的,長寧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