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江湖,裝慫也是為了避免許多麻煩。所以,我當下連忙站起身來,衝這大胡子討好地笑笑,道:“啊?官爺,您問的呢?”
大胡子睜大一雙圓眼,盯著我凶狠道:“不是問你卻是問誰?子你長得蠢笨,耳朵也不好使嗎?”
“啊?哎呀官爺!息怒息怒,寬恕則個!”我連忙作揖,諂媚笑道:“人這不剛忙著吃飯呢麼!沒看見您老大駕經過,有失禮數。罪過罪過!您大人不記人過,多多包涵!嘿嘿,包涵!”
“哼!”大胡子鼻孔朝,滿臉鄙夷,喝道:“少拍馬屁!快,頭前有沒有看見一個年輕的紫衣女賊?”
“啊?怎麼,官爺,城中鬧賊了嗎?的不知呀!”我一臉癡呆相,裝傻充愣,問道:“還是個女賊?老呀,這青白日朗朗乾坤的,誰家婆娘瘋了不成,跑出來做賊?偷了什麼東西?”
“少他媽廢話!看見了沒有!”大胡子一臉不耐煩。身後,這一個油糕頭、一個麻子臉的倆官差也焦躁起來,道:“扯你娘甚鳥蛋!”“就是!絮絮叨叨的,亂打什麼岔!”
見三個官差各自難惹不可一世的嘴臉,我心念一動,計上心來,打算捉弄捉弄他們。故意像突然想起來什麼似的,道:“啊!官爺,恕罪則個!紫衣女賊的確實未曾見著,不過一盞茶前,有個黑衣人慌慌張張往東跑了。啊對,就是那邊,往亂葬崗的那邊!”
我一麵伸手指著,一麵若有所思道:“現在想想,那個身段兒……瘦瘦的,妖妖的,跑起來屁股直扭,該不會是個女人吧?”
“你娘的!有屁不早放!浪費爺時間!”大胡子衝我罵了句,又厲聲問:“你看清楚了?確是往東跑了?”
“啊,是是是!千真萬確,的吃了豹子膽,敢在您老跟前扯謊?”
“娘了個屁的!”那油糕頭接了一句話,道:“你這子看著就虛虧!老大,叫他帶路,咱哥兒仨去追!”
聞言,我連忙道:“不行呀!官爺!的晌午才崴了腳,這會兒站都站不穩,走又走不快,沒法子給您帶路呀!您三位還是別為難的了吧?耽擱了您的功夫,人可吃罪不起!”
“嘿!懶驢上磨屎尿多!”那麻子臉又衝我罵了句,道:“你娘的不是裝蒜吧?叫你支個差,哪兒這麼多毛病!”
見狀,我連忙道:“哪兒敢!哪兒敢!不信人走兩步給您瞧瞧,哎呦喂!這腳……這腳,還疼地很哩!”一麵一瘸一拐地假裝著,一麵齜牙咧嘴。
“哎哎哎!算了算了!”大胡子不耐煩地吼一聲,道:“個早死親娘的!跟他廢什麼鳥話!咱趕緊追!”
言罷,當先帶頭往城東後山方向而去。那油糕頭衝我罵了句:“媽的懶慫!娘胎裏托生出的孬貨!往後別叫我瞧見你!”麻子臉也朝我惡狠狠瞪了一眼,兩人跟著大胡子都往城東去了。
這個眼神?哦……我本來都忘記了。
到此時才突然想起來,原來這麻子臉就是月兒娘被朱扒皮踢死那日,來街上善後恐嚇百姓,什麼:“無端刁民,鄰裏糾紛生事”、“再有生事者,嚴辦”的那個官差。
好呀,原來正是那幫該死的其中之一。
你要不瞪我,我都差點兒想不起來。
隻是因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叫我直想撕爛你的臉……
嗬,亂葬崗。
你們去那死人堆裏找去吧!
愚蠢又跋扈的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