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滾滾！來來回回這些老式樣，去學堂又要被那些個死妮子笑話了！我不要出門了。”王芙蓉看著頭麵匣子裏那些明晃晃但是雕工拙笨的首飾，越看越來氣。
丫鬟翠環素來知道大姐的性子，趕緊將頭麵匣子收將起來，以免大姐一氣之下給丟了牆外去。
“姐，這些都是首飾鋪子裏最時新的樣式了……”
“哪個首飾鋪子？就縣中的那幾家鋪子，能有什麼好玩意兒。倒是聽聞郡裏盛寶齋的頭麵素來時新又精巧……”王芙蓉動了去買新頭麵的念頭。
“哎呦，姐，且不咱們這個月的月例銀子已經花完了，那盛寶齋的一支普通的發簪都得十幾兩銀子哩。”翠環道。
“那你咋辦？！趕緊給我想辦法，否則要你何用？”王芙蓉負氣作勢要將頭麵匣子扔出去。
咦？有了！
“前陣子，佃戶莊大強家的那閨女莊跳跳在外嚷嚷，新搬來咱村的那一家子姓歸的，有一個二姐，她那頭麵匣子裏的有連姐都比不得的釵環首飾呢。”
“哦？就是那個燒了院子沒處落腳的歸家？她爹區區一個縣主簿，一年的俸祿還買不得我這一個雕花的檀木匣子，他的女兒能有什麼好頭麵？你且把她叫來，我問問。”
臨窗的美人塌上，王芙蓉愛不釋手的握著歸明月寄來的折枝梅花步搖，這是極品的銀料打造，光華絲毫不比金製的差，垂落的枝葉花瓣細而精致。
真是一枚清麗脫俗的好步搖！
“你，你哪裏得的這麼一件寶貝？不會是偷得吧。”
王大姐將腳閑適的擱在搭著銀紅撒花的腳塌上，若無其事的問道。但是眼睛裏的迫切的神色出賣了她。
“明月才不會偷呢，你少胡！”莊跳跳和歸明月一道來的，聽聞王芙蓉這樣，很是不高興。
“看夠了，便還給我吧。”歸明月清冷道。
“吧，多少銀子，本姐買了。”這支步搖越看越招人喜歡，王芙蓉更不願撒手了。
“這支步搖，我沒有打算賣。”頭麵匣子裏的首飾聽是早年間外祖父親自打造的，用材雖然簡陋了點，但是式樣和心思卻是相當的精巧的，加上如今歸明月的提升，就更不得了了。可得賣個適宜的價錢，歸明月心裏暗暗估算著。
“你們是住在莊大強家吧，莊大強是我王家的佃戶，你要是不能遂了我的願，明年他還能不能租種我家的田……也難了。”王芙蓉突然踢翻腳塌，站起來蠻橫的道。
“你，你太不要臉了。”莊跳跳氣的指著王芙蓉的臉大罵為富不仁。
“賣給你也行，十兩銀子。這可是我從盛寶齋買的，僅此一支，當時也不僅賣十兩。”歸明月不慌不忙的道。
“十兩？你搶錢啊！”翠環使勁給王芙蓉使眼色。
“不行，十兩太多了！這……這又不是新的，你肯定是戴過了的！還想要這麼多銀兩，虧你的出口。”王芙蓉知道自己的月例銀子都花光了，眼下根本拿不出十兩，隻得強詞奪理。
“那你想怎樣？”歸明月有些不耐煩了。
“我用東西跟你換！喏，從我頭麵匣子裏拿一支差不多的，就當交換了。”王芙蓉打定主意，得意的道。
歸明月看著敞開的匣子裏，那一堆金燦燦，心下一喜，不動聲色的回絕道：“你這些頭麵，看著笨重呆板，戴上肯定俗氣至極，我要戴了出去沒得教人看了笑話。”
“王大姐還是將我的步搖還給我罷，你這樣強搶，我回去告訴了我爹，他怎麼也是個縣衙主簿，到時候你可討不了好。”歸明月突然冷了語氣。
王芙蓉沒想到年紀的歸明月，竟能出這樣威脅人的話來，一下子噎住，又看著手裏的步搖，心疼又著急。
“罷了，看王大姐這般喜愛這支步搖，我便遂了你的願吧，明月初來乍到，也不想得罪了鄰裏。”歸明月語氣突然和緩。
“當真？”王芙蓉大喜。
“比真金還真，還是與你交換，不過看你這一匣子笨重玩意兒，得用三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