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欣慰地笑了笑,摸摸少女的頭,“妍你唱歌這麼好聽,將來肯定是當歌手的料。繼續加油。”
望著夫婦倆駕車離去,泉昭妍才抱著堆疊在一起快有她上半身高的大白菜朝樓上走去。不知為何,這夫婦倆每次上街趕集做生意,總能剩下一點賣不出去的,或是蘿卜青菜,或是橘子草莓,然後交給她拿回去處理。
她知道,村裏不是沒有人關心她。但絕大多數幫過一兩次忙後就對她視而不見,因為她在他們眼裏是無底洞。現在時不時對她照顧的,就隻剩這對夫妻了。隻有他們,依然視她為值得被人關心、疼愛的女孩。
回到家裏,泉昭妍將白菜葉一片片摘下來用冷水清洗幹淨,然後放到盤子裏,從冰箱取出昨買的豆腐,切成長條塊,做了一盆豆腐白菜湯。再拿出一碟泡菜放在桌子上,電飯煲裏壓的飯就熟了。
她坐在桌前,給父親打了個電話。
電話接通,對麵傳來不耐煩的聲音,“又有什麼事?”
少女不介意,聲音熱情,“中午回來吃飯嗎?今做了白菜豆腐湯。”
“哦,你自己吃就好了。我還以為是生活費又不夠用了呢。掛了。”
“等”
下一個等字未出口,電話就已經掛斷。
少女沉默地望著桌麵,她知道他不會回來,她隻是想和他多幾句話而已。
半晌,少女起身舀了碗白米飯,對著桌上的兩個菜,笑容甜美地開動。
她答應了張嬸,會好好享用的。
隻是這湯裏是不是放多了鹽,又苦又鹹。
她輕輕哼唱著:
“到花朵綻放的時刻
你的新春或許也來臨
哪怕需要時間
也請你一定要變得幸福。”
同一時間,某家烏煙瘴氣的酒吧裏,一個穿著黑色皮夾克的不修邊幅的男人坐在吧台前,喝著不加水的威士忌。
吧台後的調酒師正用毛巾擦著高腳杯,他對男人笑道:“大中午的就開始喝酒啦?剛才是你女兒給你打的電話吧?”
男人點燃一支煙,吸了口,沉默著,然後吐出淡淡的白煙,“不是。喝酒這東西哪還分時間?心情到了自然就喝。”
剛才聽他話裏提到生活費,除了男人的女兒,還有誰會向他要生活費?調酒師也不揭穿,道:“我你也三十好幾了,一年到頭居無定所的,是時候找個婆娘安定下來了。”
男人不以為然,“女人,當你和她情投意合的時候,無論做什麼都開心,但是要和她一起走進婚姻,那就相當於進了墳墓,無論做什麼都不開心。所以,大家及時行樂就好。帶著個拖油瓶已經讓我很不自由了。”
調酒師停下了手中動作,問道:“既然如此,那你當初為何還選擇接下昭妍?”
男人頓了頓,彈掉過長的煙灰,惆悵道:“所以我現在也後悔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