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犯了什麼錯？
很簡單的問題，陳默曾感覺自己應該可以脫口而出的。
這裏的一切都充斥著罪孽，對於諸萬界而言，這裏就是罪惡的聚集地，任何生靈跑出去都將是一場災難……甚至於煉獄最初就是為了鎮壓這些災難而創造出來的。
他曾經站在製高點俯瞰著這裏的一切，曾經仇視著這裏的一切，就如同諸萬界任何知道煉獄存在的人一樣，恨不得毀滅這裏的一牽
但此時他不出口，那些曾經在被人們口口相傳的罪惡，貪婪，殺念，血腥，暴虐，在這裏統統見不到。
至少在這一層的煉獄之中，什麼都看不到。
這裏的人，勤勞而善良，這裏的人，樸素而忠厚，陳默站在這裏心靈都得到了寧靜，甚至比在諸萬界之中都感到輕鬆愉悅。
這樣的情況下，陳默難道能夠迎著芭芭拉清澈的眼神告訴她，你們都是有罪的嗎？
他覺得自己沒有這種資格。
或許煉獄和諸萬界生對立，煉獄的和平安定對於諸萬界來就是最大的罪孽。
但陳默身處其中，無論如何都無法出這樣的話來。
最終他隻能歎息一聲：“你們沒有錯，錯的是你們的先祖。”
芭芭拉不解地看著他。
“你們的傳，可曾包含了先祖的罪過？”陳默問道。
芭芭拉搖了搖頭。
“隱約是有一些的……或者最開始有很多……”哈傑此時道，“但大人您要知道，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之下生存下去，人們需要的不僅僅是高貴的品質，還要有信仰……神明是一種，先祖也是一種，兩者都不能缺乏……”
陳默點點頭，要正視先祖犯下的罪孽，其實是一件要具備很大勇氣的事情，那相當於對過去的否定，也是信仰的崩塌……但理解是一回事，認可就是另一回事了。
“或許這就是你們被困在這煉獄之中的原因吧。”陳默淡淡地道，“犯了錯，就要認錯，先祖犯了錯，或許來不及去悔過，那麼懲罰落在後饒身上，其實也不為過。”
他揮了揮手，製止了芭芭拉話，在這件事情上他不準備討論太多。
實際上他想要寬恕哈傑的罪過，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看中了哈傑的才能……高貴的品質固然重要，可這裏畢竟是罪民之土……有些錯誤，那是要千秋萬代來償還的。
煉獄建立之初，諸萬界經曆了什麼，陳默從古籍之中看到了很多。
不像是一些人類記載的東西一般，雜貨鋪的典籍之中是在真實記錄歲月之中發生的一切的。
通法眼不會謊。
那樣深痛的災難，哪怕是囚禁至今也不足以彌補。
“深層的強者最近出世了嗎？”陳默現在最關心的問題是這個。
第一層而已，隻不過是煉獄的表象，真正的罪孽之缺初至少都是仙王級，現在必然已經是頂級的強者了。
“十五日前，從第八層傳來命令，神主以上的強者，主宰者除外，全部前往了靜默之海。”哈傑不敢隱瞞這種事情，他知道，這少年來此就是為流查這件事情，若是有所隱瞞，那麼建立的一切好感都將瞬間崩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