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她說別的,曆氏自然不會跟她爭辯的,可事關自己的女兒,曆氏忍不下這口氣。
王豔躲在房間裏,默默地聽著外麵的爭吵聲,隻覺得青天白日裏,大好的晴天,她卻覺得仿若墜入了地獄,陰冷又無助。
兩妯娌吵了一會兒之後,王老太太也出來了,掂了掂小腳上下翻著嘴皮子道:“行了行了,嫌我們家的笑話還不夠多啊,照我說,老二說得對,早點把豔豔嫁出去是正經。”
曆氏不滿了,一臉委屈地看著老太太:“當初也是老太太同意,要給豔豔找個公道,不會放了袁家的。”
“那是之前,誰知道豔豔會這麼糊塗,除了袁大成,還那個啥……”
她實在是說不出口,出了個王笑還沒成親就住到人家家裏去,如今王豔不僅未婚先孕,還傳出這樣的流言,她老王家的臉都要被這兩個臭丫頭丟盡了。
好在她的乖孫兒鐵蛋還在鎮上讀書,不必回家裏來受人指指點點。
想到鐵蛋,她當即就下定了決心:“豔豔必須趕緊嫁了,你別忘了鐵蛋這就要科考了,你不想豔豔的事情影響到他吧!”
一聽老太太提起王鐵蛋,曆氏果然猶豫了,她再看重自己的女兒,可畢竟還是沒有兒子重要不是。
她有點無奈地道:“可如今豔豔這個樣子,還會找到什麼好人家!”
“之前那個張家的小夥子就不錯,人家也比較誠心,不是答應了聘禮五兩銀子,布匹三匹。”
王豔心裏一黯,張家那個小子她知道,聽說得了重病,老婆也跑了,她嫁過去根本就是過去衝喜的,說不定第一天嫁過去,第二天就得做寡婦。
要不是時間太急,那小子的病情太凶險,也不至於隨隨便便就找了個懷著孕的王豔,而且還肯出這麼多聘禮。
她突然羨慕起王笑來,早早的就被趕出了王家。
她打開房門,尖聲道:“我不會嫁給那個病秧子的,你們要逼我嫁給那個病秧子,除非我死!”
老太太厲聲道:“還敢強嘴,死了我們也要把你抬到張家,合個陰婚的,張老爺早就放話出去,陰婚給的聘禮也是一樣的。”
王豔隻覺得兩眼一黑,沒想到平日裏一向疼她的老太太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她也顧不上什麼長輩不長輩,直接大喊著道:“我算是看清楚這家子人了,一個個的自私自利,隻顧著自己的利益,還想去占人家王笑的便宜呢,當初二叔死的時候你們搶了二叔的撫恤銀,還把她們娘倆趕走,如今王笑過得好了,你們要了一次聘禮還不夠,還想去鬧,簡直不知廉恥……”
站在院外的王笑挑了挑眉,沒想到王家還正打算再在她這裏撈一把,臉也真夠厚的。
算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就不信了,銀子在她手上,他們還能硬搶不成?
她這裏不過剛剛轉身,院子裏的王豔立即就發現了她的身影。
如今王豔要嫁給袁大成是不行了,可去衝喜她也不願意,隻能想著趕緊離開王家了,哪怕是去討飯,也總比留在這裏,任王家磋磨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