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貞觀年間,下歸心,當世分為人、魔、仙三界。地之大,劃分為東勝神洲,南瞻部洲,西牛賀洲,北俱蘆洲。
四洲之中,東勝神洲多有奇獸靈仙,敬地禮法。北俱蘆洲多生凶禽猛獸,異常凶險。西牛賀洲多隱仙庭道館,養氣潛靈。南瞻部洲擾攘紛繁,為人世紅塵之所。
三界內均有門派創立,以廣納門徒,傳授技藝,壯大聲威。三界弟子修習之餘,經常在四洲行走,鋤強扶弱,扶危濟貧。
當然,這其間不乏有心懷不軌者,擾亂三界安寧。
眾紛紜,若是想要闖蕩三界,需得有一雙慧眼才是。
我叫柱子,從便無父無母,從我記事以來,就在李善人家裏做工,盡是一些挑水打掃活計,偶爾也會出去采辦些幹貨什麼的,李善人待我甚好,若是院裏沒什麼活計,還會給我一些自由的時間,讓我自己安排。
我覺得我現在的生活還算愜意。
而我生活的這座江南城,便是大名鼎鼎的建鄴城。
這是一座風景秀麗,清新雅致的城,城內碧波處處,垂柳絲絲,芳草茵茵,像極了一副淡墨的山水畫。
不得不提的,還有生活在這城中的人,甚是有趣。比如那個整低頭歎息的老孫頭、吹牛不打草稿的牛大膽、炫狗狂魔雷黑子、站如鬆坐如鍾的迎客僧,等等等等,五花八門。
當然,還有那堪稱建鄴城風景線的花姑娘和文秀姑娘,麵目慈祥的王大嫂……
這裏的一切都讓我覺得知足,可卻在某一瞬間又不覺得滿足,比如在東海灣蹲上半,卻還是釣不上來一條魚。
事實便是什麼來什麼,今日,李善人請了一些和尚在院子裏做超度的法事,一早便命人通知我,是讓我今出去走走,時間給我自己了,盡量不要在院裏耽誤和尚念經。
我心想,哪個家夥願意聽和尚念經?那豈不是剛起床又要給自己催眠嘛。
於是,我一大早便溜出了院子,臨走之前,還不忘在門外張貼了一張告示,內容如下:“煩請各位高僧,靜下心來誦經念佛,以早些超度那些無辜亡靈,此乃大愛,大愛無疆。柱子留。”
我想,李善人一定能夠看到那張告示,且一定會笑著點頭,自言自語著:“恩恩,柱子最近讀書很努力呀,這般大仁大義早已通曉,難得呀,難得……”
出了李善人家的大門,要先過一座橋,橋的對岸有一家飾品店,我經常看到文秀姑娘在那裏挑選飾品,聽人,她是在等誰?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問。
過了飾品店,還要再跨過一座橋,稍稍轉個彎,就可以到王大嫂的攤位那裏了,王大嫂是個慈祥且不辭辛勞的女人,正是因為這兩點,幾乎整座建鄴城裏的人們都尊重這個女人。
“是柱子嗎?今李善人又準你自己出去玩呀?”王大嫂柔和的聲音從我正前方傳來。
我立即笑臉相迎,同時回聲道:“是啊,大嫂,家裏要來禿驢……噢不,和尚,要來和尚念經,老爺就讓我出來啦!”
王大嫂抿嘴笑道:“你呀!哎!吃果子嗎?給你拿點?”
話間,王大嫂正要去她的攤位給我挑選果子,我連忙一個閃身跨出了攤位,並跳躍著身子回聲喊道:“多謝大嫂啦!不用啦!”
別過王大嫂,我朝著通往東海灣的城門走去,可還未曾走多遠,迎客僧卻伸手攔住了我。
“阿彌陀佛,且慢,柱子施主,貧僧暫有一事相詢。”
“哇,你有話就直,還阿彌陀佛,累不累啊你?”我不習慣迎客僧這套繁瑣的禮節。
迎客僧歉意的笑了笑道:“聽聞李善人家今日有場超度的法事?敢問所請高僧出自哪一座寺院呀?”
我愣了愣,因為我的確也不知道,於是回聲道:“這個啊……恕我直言,我也不知道,不如你自己去問問?再了,請的哪座寺院,這重要嗎?”
“這……”
“嘿嘿嘿,是誰在此不懂禮數?”
一個油膩的聲音打斷了迎客僧,與此同時,我嗅到了一絲令我抵觸的氣息。
果然,整日最愛吹牛且自負的牛大膽,似乎像是剛喝了幾杯的樣子,搖搖晃晃的朝著我和迎客僧走來了。
我見到牛大膽,轉身就想離開,倒不是我怕他什麼,隻是厭煩,不想與其糾纏而已。
“喂喂喂,魔種,你莫要走,聽貧道講幾句真言贈你呀!”牛大膽又開始挑戰我的耐心了。
我冷笑了一聲,繼而轉身緊盯著牛大膽,怒聲道:“你這個牛鼻子老道,我告訴你,你要是膽敢再喊我一聲什麼魔種魔種的,信不信爺現在就把你丟進東海裏喂大海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