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的事,可能燈光太暗,那人沒發現你的帥。”姬玄違心又艱難的了這句話。

不過鬼無垢很滿意這答案,明顯可以看出他腳步輕快了不少,平淡的聲音傳出,“算你識相,萬魂幡的事我就不計較了。”

看著隻剩自己的院姬玄無語了,長的猥瑣又不是我的錯,你生我什麼氣?

沒等姬玄等多久,零兒又回到院中,看見隻剩姬玄在也沒問鬼無垢的去向,院子就這麼大,以他們的耳力想聽什麼聽不見?

看著重新出現在眼前的零兒,姬玄仔細瞧了瞧不一樣的紅色孔明燈,正對著他的一麵出現了一副畫麵,兩個大人拉著一個人。

“畫的還行嗎?”零兒問道。

姬玄在心裏歎了一口氣,如果三個火柴人也算還行的話,那他何必上美術係?

“還行。”看著零兒期待的眼睛,姬玄隻能又了一句違心的話,看來我果然不喜歡看見別人失望的眼神,他人的失望是人生的無奈啊,他如此想到。

“你要畫一個嗎?”零兒遞過來一個毛筆把孔明燈空著的一麵對著姬玄笑道。

“好啊。”姬玄欣然應道,隨後執筆在孔明燈靜靜描繪起來。

同樣的寥寥幾筆,和零兒所畫卻大不相同,不一會兒一男一女和姬玄、零兒神似的人物躍然於紙上。

零兒靜靜看著姬玄認真作畫的樣子,俏臉又微微一紅,心裏暗呸一聲:亂想什麼呢?

“我好了。”

“啊………這麼快?”零兒手忙腳亂的翻轉孔明燈一看,讚歎道:“你畫的真好看,這是我們嗎?真像啊,不過角落裏的火柴人是誰?”

畫中除了一男一女兩個人物,在角落還有個同零兒一樣畫風的火柴人,姬玄聽到這個問題沒有話,隻是一臉古怪的指了指西廂房的位置。

“撲哧”一聲,零兒沒忍住笑了出來,大眼睛瞬間變成月牙,似乎怕被某人聽見又用手捂住了,隻是臉頰鼓鼓的樣子很是可愛。

笑完了,零兒點上蠟燭任由孔明燈緩緩升起一點一點飛到空中,注視微弱的火光,零兒幽幽道:“知道我畫的是誰嗎?”

姬玄沒有回答,他明白零兒隻是想要一個傾聽者,而現在沒有比他更合適的了。

“我想象中的父母和我一起的畫麵,對於父母其實我沒有任何印象,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拋棄我,或許他們有難言之隱吧。每年的這個時候我都會放上這樣一盞燈,不代表思念,不代表祈願,隻是習慣,我隻想告訴他們我還活著,活的很好,如果他們能聽見的話。”零兒完走到台階邊坐下抱著雙膝仰望著快不見的孔明燈,神情孤寂,惹人心疼。

姬玄默默走到她身邊坐下,同樣看著空,看著銀白如圓盤的月亮道:“父母啊,可真是親切又遙遠的一個詞。我同樣記不起父母的樣子,那時我三歲,剛開始記事,我的父母遇到山體滑坡沒了,一起的還有村裏的三人。這些其實是爺爺告訴我的,比你幸運的是我有爺爺把我撫養長大。沒有父母的那些日子我恨過,悲傷過,有時爺爺會拿著他們僅有的一兩張照片告訴我,如果實在想念得緊了就看看。”

“隨著時間過去,我想念的次數越來越少,父母的影像哪怕有照片在,心裏仍然是模糊的。他們雖然會隨著時間模糊,但永遠在我心裏是溫暖的。”

“所以我不吝嗇把所有父母對孩子的美好加在他們身上,他們永遠溫柔,善良,父親的胸膛永遠寬厚博大,母親的懷抱永遠無私溫暖。而這,也是我想對你的。”

當姬玄的敘停止後院中寂靜無聲,良久,才聽到零兒有些哽咽的聲音:“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一點不會安慰人?”

“噓,別回答”,零兒扭身豎起一根玉指放在姬玄唇上,“肩膀借我一下就好。”

一輪滿月掛在邊,氤氳的月色灑在院的每一片土地,姬玄聞著鼻尖的幽香,扭頭看了一眼枕著自己肩膀的玉人沉默著。

這世上有幾人的心裏沒傷?他或她不又有幾人能知曉?

在他人看不見的地方,我們都是悲傷的,在他人摸不著的地方,我們都是孤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