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ISS公主】大結局(1)(1 / 3)

“喂,哥哥麼?”一個妙齡女子拿著電話輕聲問著對方。

“嗯。”電話另一旁的男子隻是淡淡地應答了一聲,聽不出任何一絲情緒。

“哥哥,好好愛萌萌,不要傷了她的心。天下可以用另一種方式獲得,不僅僅需要這種方式的,哥哥。哥哥,你自己好好想想,從今天開始,我會消失在五界之中,祝你們幸福!”刹雨韻的聲音愈來愈嗚咽。她好不想走。

另一頭的電話聲停止了,愣了幾秒說道:“妹妹,祝你幸福!”

這是他第一次對她說這樣的話,也是最後一次了吧?

刹雨韻的臉上浮現出來了欣慰的笑容。

哥哥,既然你都這樣子說了,我想你也該懂了吧?

一個人影漸漸地消失在五界之中……

很多年以後……

“6月下旬,初中畢業會考剛過,正值盛夏,酷暑難當,火辣的太陽當頭照射,空氣中一絲涼意也沒有,天氣燥熱得厲害。

我們幾個死黨剛剛從會考中解放出來,一場聚會理所當然。冷氣十足的KTV裏麵,胖子拿著麥克風吼著“死了都要愛”,並且擺出一副自我陶醉的樣子。按照他自己的話說,拿上麥克風他就是歌神再現——聽完這話我恨不得上去踢翻他那肥大的屁股。

當然,我並沒有真的衝上去,有些事情對我來說僅限於想象。可是羅靂麗卻是個不折不扣的行動派,二話不說上前就是一拳揮過去。胖子頭成45°角上揚,以一個狼狽的狗爬式栽倒在KTV沙發上,沙發不可思議地早出一個洞來。眾人一看,迅速撤退,和他拉開距離。

等KTV裏的音樂再次想起的時候,我倒在沙發的角落裏笑得前俯後仰,笑著笑著,眼淚就出來了。

電視的屏幕裏放著原音,磁性男聲唱著:“為怨恨而分手,問你是否原諒我……”那熟悉而沉醉的感覺,盼著震耳的音樂,慢慢地、慢慢地融入我的心裏。

我驚恐地指著屏幕,對站在點唱機前的羅靂麗喊著:“羅靂麗,快,快,把這首歌給我切了。”羅靂麗鄙夷地斜眼看我:“瞧你那點出息!不就是失戀嗎?不就是少了個陳子逸嘛,又不是天塌下來了。”

被這樣直接地戳中痛處,我的心裏就起一股隱痛,腦海裏不由自主地閃過陳子逸的臉:熾熱的陽光下,白色T恤,光潔的頸部線條,漂亮的淡賈色……他笑起來,眉毛上揚,鼻骨挺拔,薄唇輕輕彎起,整個人俊朗得猶如海風般清爽。

我用盡全力深吸一口氣,仰頭往沙發靠背倒下去,順手拿了一罐已經打開的雪碧,猛喝一大口。

真是辣口!

一年前,我的生日那年,陳子逸叫了一幫人陪我過生日。在KTV裏麵,當著所有人的麵他牽著我的手對我唱情歌。包廂裏麵響起震耳欲聾的口哨聲和起哄聲,我整張臉都漲得通紅,可是陳子逸卻隻是看著我笑。他眼神裏的溫度流轉到我的眼睛裏,是那麼的熾熱。直到現在我依然記得,他用柔軟的聲音說:“菜菜,我要牽著你的手,一直走下去。”

我怯懦地抓著衣角問陳子逸:“如果有天我走丟了呢?”

他溫柔地撫著我的頭發說:“傻瓜,隻要你站在原地不動,我就一定能夠找到你。”那雙眼睛裏閃爍著如水的光,朗若星辰。

可惜距離那樣的美好,路途卻太長,我們終究還是在途中走丟了。

一想到陳子逸,我就渾身上下都開始發酸,胸腔不停膨脹,有股熱辣的後勁突然竄上頭頂。我仔細看了看手裏的易拉罐,是雪碧沒錯啊,怎麼喝雪碧也會頭暈?

坐在一邊的羅靂麗冷哼一聲:“得了吧,陳子逸都跟你分手幾個月了,你還巴望著他什麼呀?也就你這個腦子進水的笨蛋才這麼好騙。”

“我哪有?”

羅靂麗跳起來:“還說沒有?那你說是誰笨到被男人騙完以後,又被自動取款機騙。”

下一刻,我仰頭看天花板,淚流滿麵。如果說被陳子逸莫名其妙的甩掉算是鬧劇,那麼被ATM機耍就是一場徹底的悲劇。

考完試是我邀請大家到KTV唱歌的。那天,我正準備在自動取款機上取兩百塊錢,結果錢沒有取出來,卡卻被吞掉了,偏偏我後麵站著一排隊伍,當即我就抱著ATM機哀號起來。

保安揮著手喊:“吵什麼吵?說你呢,那邊鬼哭狼嚎的那個。”

“叔叔,我的卡被吞了……”我一臉沮喪的樣子。

保安一愣,看了眼手表:“現在工作人員已經下班了,估計最快也要明天才能解決。”

我一聽衝上去揪住保安的袖子:“那我的卡怎麼辦?萬一等下我走了,取款機把那兩百塊錢又吐出來,那豈不是死無對證了?”

保安也是無能無力。我眼一紅,鼻子一酸,眼淚瞬間湧出來,抱著自動取款機痛哭起來:“欺詐呀,銀行這是擺明的欺詐行為!”保安嘴角抽搐,麵部扭曲,無奈之下隻好在ATM機上貼上了“故障”的紙條。

終於安下心來的我,轉身卻對上了身後那些等著取款的人發出的怨恨眼神,隻好低著頭迅速走了。

事後我安慰自己:就當是破財消災吧,何況還隻是暫時的。可這錢雖然是被吞了,歌卻不能不唱,而我全身上下加起來連打車的錢都不夠,關鍵時刻,我隻好低頭向羅靂麗求救。

羅靂麗看了我半天,聲音突然高了八度半:“你說,還有比同時被男人和ATM機欺騙更悲慘的事情沒有?”

我心裏一痛,眼眶漲紅,眼底開始發熱,抓著羅靂麗的手猛搖:“蘿莉(羅靂麗的外號),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老天爺對我這麼不公平?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羅靂麗暴怒著把我的手甩開,兩手叉腰吼道:“我靠,演苦情戲啊!你當自己是瓊瑤大媽附身嗎?還有,下次你再敢叫我蘿莉,我就讓你看不見明天的太陽!”

向後退了一步,眼前的羅靂麗開始出現重影,我全身一震,晃著頭問她:“羅靂麗,我好像有點暈。”

羅靂麗眼睛都不眨一下:“暈完,記的把K歌的錢還我。”

我立馬瞪的眼睛,衝著她傻笑兩聲:“嘿嘿,你放心,我當然不會忘,我現在清醒得很。”

回憶是一杯烈酒,永遠讓人一醉不醒。

不知不覺中,眼前一片模糊,我已經看不清楚羅靂麗的臉了。眼角被雪碧熏得火辣辣的,可是嘴裏卻不忘為自己爭一口氣:“誰說我不能愛上別人!”

背景太吵了,連聲音都變得渾濁,我想,也許我真的醉了。全身一軟,我整個人開始向後倒去。可是有人卻比我清醒多了,那個人扶了我一把,問:“你還好嗎?”聲音像散開的風,吹進我的耳朵裏麵。背光下我看不清那張臉,隻能看出他的臉龐線條分明的輪廓。

“菜菜,你還好嗎?”曾經陳子逸對我說過這句話。當我抬頭看著陳子逸,男孩眼神堅定,輪廓帥氣,想來傲慢的話語也微微軟了下來。然後他垂下了頭,慢慢鬆開了我的手。我掐著自己的手,不管再去看他的臉。那是我們最後一次說話,可笑的是,提出分手的人是他,可他卻問我“你還好嗎”……

陳子逸那張清晰的臉也開始模糊起來。如果說隻有傻瓜才會因為喝雪碧醉倒,那麼現在我真想當一次傻瓜,因為隻有傻瓜說話是不用負責任的。

誰說我找不到別人!羅靂麗的話讓我莫名奇妙激動起來。忽然對拉著我的人咧嘴一笑,手纏上了他的脖子,遞上嘴唇……唇齒相交間附上一片溫暖,我的心卻開始要命地痛。

有人拉開我的手臂,耳朵裏麵有音樂、男生的驚呼聲、女生的尖叫聲在交織。我努力睜開眼睛想看著被我無緣無故拖下水的冤大頭是誰,缺考到一雙幽亮的眼睛,我心裏一緊,在嘴裏低喃著:“陳子逸,我還是忘不了你。”

然後,我隻覺得臂上一鬆,眼前一黑,自己跌入了無邊的黑暗裏麵,再後來的事情我什麼都記不清楚了。

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覺,第二天醒來,我發現自己正躺在家裏的床上。翻身拿起手機一看,上麵有十幾個未接來電,全是羅靂麗的名字。正想打過去,羅靂麗伸手戳著我的腦袋:“你清醒個屁,我說你是發燒燒糊塗了。當初你一根筋到底去追陳子逸的時候,我就勸過你,女孩子太主動一定會吃虧的。你變成現在這樣,我說也真是活該。”

包廂裏麵,電視機的畫麵不停變換,光影閃動。我聽到羅靂麗的歎息聲,自己的胸膛也跟著微微震動,心裏一陣發酸。羅靂麗就是羅靂麗,永遠都是在我頭發暈的時候給我當頭澆一盆涼水,讓我清醒。我懂,這才是真的為我著想的人。

隻是有時候回憶太清晰,對自己反而是一種折磨。

繼續了,昨天今天我們開運動會,所以下午更!

我順著沙發窩下去,一陣口幹舌燥,拿起雪碧繼續喝起來。

昏黃的燈光下,有人拿著麥克風斷斷續續地唱歌,男生女生們混在音樂裏麵,晃眼的燈光釋放出迷醉的味道。

羅靂麗叫起來:“菜菜,你瘋了?剛剛胖子那個精神病在雪碧裏麵兌了菠蘿啤,你對酒精過敏,一碰就會暈的。”邊說她邊要來搶我手裏的雪碧,“該死的,你還喝?待會兒要我怎麼把你弄回去呀?”

羅李麗華還沒有說完,我的大腦意識就已經開始渙散。迷糊間,我舉起手裏的易拉罐對羅靂麗癡癡地笑:“羅靂麗,你唬誰呢?這明明就是雪碧。”

音樂的聲音蓋過她的聲音,我隻能看見羅靂麗的臉上映著青紅紫綠的光。音樂舒緩下來的時候,我終於聽清楚羅靂麗扯著喉嚨尖叫著:“田菜菜,陳子逸他喜歡的人根本不是你,明不明白?現在就是因為他喜歡的人回來了,所以他毫不留情地拋棄了你!你要什麼時候才能清醒一點!”

哪壺不開提哪壺是羅靂麗的專長,而且她還專挑最要命的那壺來提。

一瞬間,我臉上的笑容凝固了。為什麼就連自欺欺人都那麼困難?就像一壺開水猛然澆在我的心裏,心口的傷疤被燙的生疼。兔子急了也是會咬人的,何況是人,我跳起來站在沙發上麵,居高臨下地指著羅靂麗打叫:“誰說我少了陳子逸就不能活了?我告訴你,羅靂麗,你,你就是一個偽蘿莉。”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禁忌,如果說我的禁忌是陳子逸,那麼羅靂麗

最忌諱的就是別人叫她“蘿莉”。雖然羅靂麗長相甜美,可是認識她的人都知道她壓根就跟“蘿莉”兩個字不挨邊。她是誰?她就是一拳把胖子擊倒的羅靂麗!

我一口氣說得身體裏麵熱血沸騰起來,又灌了一口雪碧繼續說:“還有,陳子逸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個男的嗎?像他這樣的,我隨便一抓就是一大把。”

當羅靂麗還沉浸在震驚中的時候,我趕緊跳下沙發衝了出去。

穿過KTV二樓大廳的時候,正好碰上一群人嘻嘻哈哈地上樓。眼前羅靂麗已經追殺過來了,她張牙舞爪的,嘴裏喊著:“田菜菜,我看你是活膩了,老子就代表月亮滅了你!”

我隻覺得後腦勺無比沉重,心跳得飛快。眼看羅靂麗就要追過來了,戰戰兢兢的我已經無路可跑了,隻恨不得直接從樓梯上跳下去。

“麻煩讓一下。”一個清冷的聲音突然飄過來。我轉過頭去,發現人群裏麵似乎有一雙漆黑沉靜的眼睛想我別過來,那雙眼睛裏麵閃著幽光,我感到自己心髒似乎漏跳了一拍。

我還沒來得及開口,倒是他身後有人幫腔:“紀嚴,小心,那女的喝醉了,在發酒瘋,別理她。”

我本來還想故作鎮定的,可是耳朵裏麵隻有嗡嗡的耳鳴聲,眼前開始天旋地轉。羅靂麗已經追過來了,她的聲音反反複複的像是回聲一般:“田菜菜,你騙誰呢?你就是被陳子逸吃定了,還有個屁的人讓你抓。”

一股窒息的感覺壓得我幾乎喘不過氣來。陳子逸,在我心裏默念這個名字,笑著罵我小笨蛋的陳子逸,寒冬裏為我暖手的陳子逸,夏日裏輕輕刮我的鼻子把冰欺淩遞給我的陳子逸,霸占了我全部記憶的陳子逸,曾經屬於我的陳子逸,一去不回的陳子逸……

羅靂麗的電話就打過來了,我揉著太陽穴接通電話。

電話一接通,羅靂麗就對我就是一頓狂轟亂炸:“田菜菜,你越來越能耐了啊!我要你別喝雪碧,你不聽!我要你對自己負責任,你不聽!你當我的話都是放屁嗎?”

我心虛的點點頭:“知道了,知道了,我錯了還不成嗎?昨天的是我後來一點兒印象都沒有……對了,你怎麼跟我媽解釋的?”

那邊羅靂麗繼續劈頭蓋臉地罵:“你還好意思問?你一倒下去就睡的跟頭豬一樣,居然害得我對你媽撒謊說昨天是我生日,你在我家玩的高興,就喝了點含酒精的飲料。你說你這不是抹黑我的好學生的形象麼?”羅靂麗喘了口氣,似乎想起什麼,態度突然一轉,陰笑兩聲,“不過,昨天倒是被你撿了一個大便宜,你主動獻吻的那個男生,真的是極品中的極品啊!喂,菜菜,老實說,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忽然頭疼的厲害,沒有回答就直接把電話掛斷了。

還好考完試放假了,雖然免不了被老媽說上一通,不過看在前一段時間我學習十分努力的份上,老媽也沒有過多追究。

隻是在喝牛奶的時候,我突然想到羅靂麗嘴裏說的極品,想到那個吻,我忍不住覺得丟臉,暗自慶幸還好那時候自己是喝暈了。

後來我仔細回想那天在KTV裏發生的事情,發現自己確實記不清那個被我強吻的男生的長相。再說,羅靂麗也說對方是個不認識的人,那我也就當自己做了一個荒唐的夢,就這麼過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