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十個雕附著利齒白虎丶麒麟丶饕餮丶玄武丶鳳凰等各種栩栩餘生的飛禽猛獸的青銅古鼎中,燃燒著熊熊烈火,將原本昏暗的山洞照得通亮。十八個全身古銅色的少林武僧紋絲不動地站在正中央一個滄桑的古鼎之前,如同十八個黃銅製作的人偶一般。若不是還有一絲微弱的呼吸聲,根本無法判斷是真人還是銅人。
嵩山少林寺方丈室內,一位胡須花白的老人緊閉雙目,猶如坐化了一般,麵對著牆壁上懸掛著的一幅字畫——“靜思己過”。一位少年恭敬地站在其身後,兩人都默不作聲,房間內安靜得仿佛時間也停止了流動一般。
也不知過了多久,看上去已奄奄一息,骨瘦如柴像是隨時都會坐化的老人緩緩地睜開雙眼。老人眼裏閃爍著精光,雙目深邃有神,既有看破世塵曆經滄桑的深邃,卻又不失朝氣靈動。老人擁有一雙與其外表及其不相符的眼睛,這雙眼的深邃之下埋藏著勃勃野心,故而人雖年暮雙目卻不失神采。老人木訥地開口問道:“你可準備好了?”
“弟子早已做好準備,絕不後悔。”少年道,“是生是死皆是我個人造化。”
少年名叫唐風,十八年前被遺棄在少林寺門前,後被少林寺收養,為少林住持方丈釋和大師私下關門弟子。
“嗯。”老人沉吟道,“你若準備好便去吧,生死成敗全看你的造化了。”
“是。”唐風雙手合十,鞠了一個躬,鄭重地出那簡短的一字。
待唐風離開後,老人無力地歎了一口氣,瞬間像是泄了氣一般,眼裏的精光也黯淡了不少,仿佛一下蒼老了數十年,眼裏盡是掩蓋不住的疲憊。老人眼裏的精光明滅地閃動著,思緒又回到了十八年前
十八年前,秦王李世民在玄武門發動政變,刺殺了太子李建成和齊王李元吉。對外卻宣稱二人蓄意謀反,並且軟禁唐高祖李淵逼迫其退位,順利登基成為了大唐子。
成功斬除太子李建成後李世民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要斬草除根以絕後患。李世民以謀反重罪為由下令徹底誅殺太子李建成和齊王李元吉一脈。但太子李建成手下第一高手唐威早已救走了李建成尚處繈褓的兩個孩子。李世民遂下令尉遲敬德與程咬金等名將率領數百精兵滿不惜一切代價全國範圍內緝拿唐威。
嵩山少林寺一如平常的安逸寧靜。當夕陽西下月照高空之時,少林寺內大部分僧人都在打坐冥想靜思。一個身穿黑袍的男子捧著一個熟睡的嬰兒身手敏捷地翻過數到圍牆,神不知鬼不覺地潛進了方丈室內。
“閣下何人?何必鬼鬼祟祟,大可名正言順造訪少林。”正在打坐冥想靜思的方丈察覺到了動靜,緩緩開口道。
“唐威見過釋和大師,深夜造訪實屬無奈。若有得罪之處還行方丈海涵。”黑衣男子推門而進,恭敬地道。
“唉。”聽了黑衣男子的話方丈輕輕一歎,道:“該來的終究躲不了。”
男子一改方才謙遜有禮之色,淡然自若輕輕一笑像是對著多年的老友一般,道:“看來方丈是早已算定我會來嵩山了。”
“出家人不打啞語,你我不早已心中有數了嗎?何必如此兜兜轉轉。這樣反而不像你的性格,還是有話直吧。”釋和方丈道。
“那方丈是決定要幫我這個忙了?”男子問道。
“我有選擇的餘地嗎?佛曰:因果循環善惡有終,昔日欠下的債,總該是要還的。”方丈平靜地道,像是早已悟透了世間因果淵源,內心已不為所動。“吧,要我怎麼幫你。”釋和方丈道。
“幫我把這嬰兒撫養成人,並把你的畢身武學教給他。但請不要告訴這孩子他的身份和來曆,這個玉佩是太子留給他的遺物。”男子掏出一個晶瑩剔透的綠色玉佩,放在嬰兒身上。“方丈隻需幫我將這孩子撫養到十八歲,十八年後讓其離開少林寺,並將這封信讓這孩子送到定州的四方客棧給一個叫李叔馗的人。”男子著便把懷中的嬰兒遞到方丈的麵前,“這封信已經密封好,萬萬不可私自拆開查看,否則會給少林寺帶來滅頂之災。當這孩子十八年後離開少林寺之時,務必告訴他這封信需要在三年內送到。如果三年內還沒有收到信依舊會給少林寺帶來滅頂之災。”
雖釋和方丈早已料到唐威會叫自己收養這個孩子,但沒想到竟還附加了一個如此苛刻的條件,還動不動就要賠上整個少林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