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落雨,花謝。
客棧,二樓,窗邊。
一桌,一人,一壺酒,一碟菜,一把長刀。
半杯酒,半閉著眼,望著窗外的落花雨發呆。
“很久不見這樣的景色了!”這人自語道。完便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然後又提起酒壺滿上。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的果然不錯啊!哈哈”他笑著一口喝盡了杯中酒,而後放下杯子,怔怔的看著落雨,一絲一滴,落花,一瓣一片。
他有什麼得意呢?他確實有得意的事情,不論是誰,做了那樣的事,他都會得意的,而得意時,除了喝酒,還能有什麼可以來慶祝呢?
喝酒當然是和朋友一起最好,他為什麼沒有呢?因為他沒有朋友,或者是還未遇。
忽然,雨聲變了,一群騎馬披蓑衣的漢子疾馳而來,店二立刻喜笑顏開地出門去招呼,至於這笑容有幾分真,怕是隻有店二自己知道。
五人在店二的招呼下,徑直來到了二樓,因為這些人是不屑和一樓的人一起吃飯,因為一樓的人大多都是些窮人,而他們自覺自己比這些人高貴,可是他們高貴在哪呢?難道就隻因為他們錢多一些麼?還是權大一些呢?
五人坐在最中間的那張大桌上,大聲呼喝著店二,嘈雜的聲音讓賞花看雨的人眉頭皺了一下。他轉身坐了下來,又給你自己滿上了一杯酒,卻未喝,而是看了一眼桌上的那把長刀,搖著頭輕歎了口氣,端起酒杯,慢慢喝了起來。
酒菜上齊,五人邊吃邊喝,狼吞虎咽,風卷殘雲,很快就吃完了滿滿一大桌子的菜。其中一人喝完一大碗酒,咂咂嘴開口:“好酒!好酒!爽!真爽!下雨最好的事莫過於喝酒了!”
“可是我們也隻能喝這麼一次了!”另一個人舉著手中的酒杯端詳著,像是看一件藝術品,然而它隻是個普通的酒杯。
其他人聽他這麼,忽然就沉默了,想起了出門時的幫主的話,就不由地心中一寒。
“沒事,我們會找到他的!”一個看起來年長一點的漢子安慰眾人。
“可是……”最年輕的少年頓了頓,臉上寫滿了擔憂,道,“他殺了二爺!我們去恐怕……”
眾人又沉默了,沉默是因為擔憂少年的是事實,二爺在他們眼中是除了幫主之外,武功最深不可測的人,然而二爺卻在今清晨死在了自己的院子裏,全身上下隻有咽喉上一道細絲一樣的刀痕,很顯然是一刀致命,迅疾無比,快似閃電,刀痕才會那麼細。
二爺雖然年過五旬,卻是從未對自己放鬆過,每清晨他都會早早起床在院子裏練一個時辰的刀法,然後去吃早飯,從他們認識二爺以來從未間斷過。他的金刀在幫派裏可謂是如雷貫耳,要問幫派裏誰的武功最好,當然是幫主,但是要問誰的刀法最好,大家都會毫不遲疑的是二爺。
“你們看那個人!”麵朝窗戶的一人忽然壓低了聲音,用眼神示意坐在窗邊喝酒的他,眾人一起看向窗戶,隻見一個白發白衣的少年坐在那裏喝著酒,左手邊還放著一把長刀。眾人臉色都變了,放下了酒杯,拿起了刀劍,慢慢站起身,向喝酒的白發白衣的少年走去,他們每個人臉上布滿了緊張之色。
“子,你可認得金刀馬二爺?”年長的那人問。
白發白衣少年聞聲,轉過身來,看著他們,俊美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開口回答:“認得呀!今早我還拜訪過他呢,不過……”
“不過什麼?”剛才拿碗喝酒的漢子追問。
白發白衣少年喝了一口酒,這才緩緩開口:“他不該用金刀的,或者他根本不配用刀。”
這些人聽了少年的這話,臉上的表情可謂是五花八門,驚奇、不可置信的,更多的是嘲笑,就仿佛看到了一個傻子。
年長的那人收斂了笑容,問道:“少年,你是何人?何門何派?”
“問人之前不應該先自報家門麼?”白發白衣少年低頭看著空酒杯。
“臭子,你找死是不是?”拿碗喝酒的漢子高聲喝罵道。著就要拔刀上前,卻被年長的那人伸手攔住了,他笑嗬嗬地:“你的對,在下是清沙幫石於,這位是李莫陽,高峰,丁離,陳西柯。”他依次指著拿碗喝酒的漢子、端詳酒杯的白衣男子、從未話的黑衣男子以及那個少年。
“哦!久仰大名,如雷貫耳,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啊!子孟十九,無名輩,見過各位。”白發白衣的少年笑眯眯地。
“孟十九?西北孟王是你何人?”石於問。
“唉!三百年前可能是一家,現在嘛!一個銅板的關係也沒有啊!”孟十九歎道。完又給自己滿了一杯,喝了一口。
“那你師父呢?是什麼人?”石於繼續問。
“師父?一個山野之人,早已經駕鶴西去了!哎,你們問這麼細,是要給我親嗎?我告訴你們,要是姑娘不好看我可不會同意的。最好呢,讓她來讓我瞧個仔細。”
“你想的太多了,我們不是給你親的。”石於冷笑道。
“那你們想幹什麼?又問姓名又問師門的,難道,你們想拜到我的門派下嗎?我師父他老人家已經駕鶴西去了,沒人會收你們的。而且你們都這麼大了,最的都和我差不多,怎麼可以再拜師呢?”孟十九嘰嘰歪歪的了一大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