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溫,你別過來!”
“不是告訴過你了嗎?以後離老子遠點兒!”
“都怪你那該死的爹,死就死了,還拚了命把你送到清風觀來!”
“瘟豬,我他媽一拳轟死你!”
“師兄,別這樣。你的拳頭還沒到,不準就已經倒了血黴了!咱們還是躲遠點吧!”
“我看這清風觀,早該改名濁風觀了,來了這麼個禍害!”
一群人奚落著躲在牆角處的一個少年,淩亂的頭發搭上陳舊的衣衫,一雙手緊攥著。隨著人群的離去,怨恨中夾雜著悲涼的雙眼現下也逐漸變得溫和起來。
朱溫看了看眼前的木屋,從懷中掏出了一串薏珠子結成的草串兒,猶豫再三還是走了過去,輕扣著房門。
“剛剛不是都來過了嗎?為師過了,清修之人不必禮送物品,你們能有這份心思就已經很不錯了。”屋內傳出一個蒼老疲憊的聲音。
“師父……是我,溫兒。”
房門依舊緊閉著,但朱溫還是恭謹地朝著屋裏一拜。
“恭祝師父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是溫兒啊!為師這就來開門。”玉陽子強撐著一股氣力,從床上慢慢爬了起來。拖動著沉重的步履,朝著房門一步步地挪動著。
哐當——
屋內傳來了劈裏啪啦的響動,以及一聲悶哼。
“師父,您不要緊吧!”朱溫差點就要撞開房門探視玉陽子的狀況,但心念一轉還是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溫兒,為師沒事,你的心意我收到了。若是沒有其他事情,你還是先回去歇著吧。近來我身子骨不好,不能親自教導你們。對於那套養氣拳法,你還要勤加練習啊。”
玉陽子艱難的從地上爬起,慢慢躺回到了床上。
“師父,都是徒兒不好。您六十大壽的日子,徒兒還要過來禍害你!我這就馬上走,等師父病好了我再來!”朱溫擦拭著眼角的淚水,接著道,“不,我以後遠遠地看著師父就好,再也不淘氣了。”
朱溫此時的步履顯得十分沉重,身後的影子,在夕陽的照耀下,也被拉得格外瘦細長。
“溫兒,師兄弟們又欺負你了啊!怪不得剛才屋外一陣吵鬧!”玉陽子的聲音伴隨著劇烈的咳嗽。
“沒有,師父。師兄們都對我很好,師弟們也是。至於剛才,是師兄在教我新的拳法呢!”朱溫解釋道。
“唉!溫兒……咳咳……”屋內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師父,我真的沒事,我這就走了,還望您多多保重身體。”朱溫不敢再停留在此處了,朝著房門再拜了一拜,就跑著回到後山的洞窟之中了。
來了洞窟之後,朱溫的心裏總算安穩了不少。雖這個洞窟不大,但這已經是他唯一的安憩之所了。從洞內擺放的一些日常所需,以及桌椅床鋪來看,朱溫在這裏已經住了有一段日子了。
八年了,從父親將朱溫帶到這清風觀來,已經整整八年了。
朱溫一把扯下胸前的玉墜,走到洞外,用盡了全身的氣力,將之拋到洞口的懸崖底下。不過也就一瞬,玉墜就又回到了朱溫的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