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楚怡十分淡漠的問了一句:“你怎麼來了?”
“朕想來看看你。”慕言瀮明顯有些不適應這個態度的殷楚怡,僅僅隻是剛剛的一眼,慕言瀮就感覺渾身刺疼。
那雙眼中,再無任何笑意,也再無任何愛意。他們之間十幾年的糾纏,終於在此刻,被殷楚怡完全放下了嗎?終於,自己還是被拋棄了嗎?
慕言瀮渾身冰寒,他最怕的事情終於要來了嗎?
“哦。”殷楚怡淡淡的回答道。
除了剛開始殷楚怡抬頭看了他一眼之外,之後殷楚怡便一直不曾看他,似乎殷楚怡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手中的書籍上,而他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人罷了。
慕言瀮有些艱難的開口問道:“楚怡,你可是在埋怨朕?你再埋怨朕當日為你了,而舍棄汐兒?”
“皇上多慮了,這種事我為何要埋怨皇上,生死各有命,那個孩子沒能活下來,說到底是她沒這個命罷了。”殷楚怡很不解的回答道。
“你……”從未想過會是這樣的結果,慕言瀮一時間有些呆愣。
他想象過殷楚怡會歇斯底裏的罵他,慕言瀮也想象過,殷楚怡會狠狠地打他一頓,再不濟殷楚怡也會說一些難聽的話,故意傷他的心。
可是慕言瀮真的沒有想到,殷楚怡會這般平靜的告訴他,生死各有命,汐兒的死隻是因為她沒有享福的命!
可能是注意到慕言瀮的異樣,殷楚怡有些不悅的抬起頭,她不喜歡這人打攪她看書,甚至可以說,她喜歡安靜,殷楚怡很討厭自己的生活中出現一些雜亂的聲響。
“皇上可是還有什麼事?”殷楚怡臉上明明白白的寫著厭煩。
慕言瀮似乎被這個模樣的殷楚怡嚇住了,他錯了,他一直以為,服下湯藥的殷楚怡會與他形同陌路,可是慕言瀮真的沒有料到,殷楚怡會厭煩他。
連一些客套的話慕言瀮都說不出口,他有些落荒而逃。
慕言瀮把一切想的太簡單了,他以為自己可以麵對殷楚怡的冷漠,他以為隻要殷楚怡留在自己的身邊他就知足了,他以為就算在絕情的人,終究會敗給自己的真心。
隻是,叫慕言瀮沒有料到的是,殷楚怡一個小小的眼神,就能把他傷到落荒而逃。殷楚怡一種淡淡的厭煩,就能把他逼到手足無措的地步……
慕言瀮一連幾個月都沒有敢光明正大的去笒月宮,每夜他都會潛進殷楚怡的寢殿,隻是默默的在那人的床榻邊守著對方。
慕言瀮的身子開始迅速的消瘦下去,杜彥賢看著也是分為著急,隻是每次他想要去求見殷楚怡的時候,總是被殷楚怡用各種理由拒見。
很快,宮內開始傳出一些流言流語,說什麼皇貴妃失寵了之類的。有些大臣們開始動心思,想要把自己的女兒塞進皇宮。
京城中雪化了,天氣也慢慢的開始回暖,這日慕言瀮在禦花園抱著仕兒轉悠的時候,竟意外的遇見上殷楚怡。
慕言瀮愣在原地,還是殷楚怡先上前走到慕言瀮的對麵,她淡淡的看了一眼慕言瀮懷中的孩子,視線在孩子的身上沒有絲毫停留。
“皇上,我想和你在這裏談些事情。”殷楚怡還是那副十分冷淡的模樣。
慕言瀮知道殷楚怡的意思,他叫寧公公把仕兒先抱下去。
而寧公公還傻乎乎的以為,娘娘搞不好是想開了,娘娘終於想和皇上重修舊好呢!寧公公滿臉笑意的抱著小皇子離開,順便還叫隨行的所有宮娥們一同離開。
寧公公抱著仕兒待著遠處的小亭子內,寧公公有些興奮的說:“小皇子,你的母妃終於想開了,以後你就不僅有父皇疼了。”
可邢楓卻沒那麼輕鬆,他敏銳的感覺到,皇貴妃的語氣很冷,不像是想與皇上重修於好的模樣。邢楓有些提防的站在不遠處,以防出什麼變故。
慕言瀮十分勉強的扯出一個笑容,他故作輕鬆的對殷楚怡說:“楚怡,你想和朕談什麼?”
殷楚怡隻是掃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死士們,她有些嘲諷的笑了一下,隨之就不再在意。
“我想出宮!”殷楚怡淡淡的開口。
在聽到這個四個字的時候,慕言瀮的身子不自覺的開始僵硬,麵上的血色也褪的幹幹淨淨,他幹笑了一聲:“楚怡可是在宮中待悶了,那朕叫邢楓帶你出宮玩一日。”
殷楚怡皺著眉,十分不悅的開口道:“皇上,你知道我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你這樣裝傻有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