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雨深說:“你老人家就別問了,這事我已經跟小蓉講過了。我等下就出去,不回這裏了,下次和肖蓉一道回來。”
說完他匆匆回屋洗涮,然後帶好自己的東西就出來了。這時韋泗叫的麵的已經到了,開車的是個中年男人。
朱雨深便幫韋泗把他帶的那幾個裝滿東西的大環保袋往車上放。
這時小玲媽又說:“這是什麼鬼呀?現在的年輕人越來越奇怪,說什麼、做什麼我們也看不懂了,要反了天了啊!”
肖母附和著她說:“是的,是的,不知道他們要做幹什麼去!”她們一直講著,不過隨著車子的開動,很快就聽不到她們的聲音了。
小車駛出黃鎮下街頭的街道後一路沿著赤水河的河埂往前開,兩邊的風景不錯,左邊是盈盈的河水水麵,越往前走越開闊;右邊是綠油油的稻田,稻田再過去是起起伏伏蔥翠的丘陵。
這時韋泗把他買的包子遞給了朱雨深。一大早時天空就飄起了零星小雨,此刻雨漸漸下大了。
他們看到赤水河的水位已經是相當高了,已經高於圩埂內側它所保護的農田了。現在又下雨了,可想而知水位還要抬升的。這種景象蠻奇妙的。
可能是下雨的緣故,車子開了一段路以後,他們再放眼望遠處的群山,發現山中已有薄霧升起,一朵朵一片片的。白霧與青山交相輝映,看著很是養眼。
朱雨深和韋泗在車上一直都沒講話,他們一邊看著窗外,一邊各自想著心思。直至麵的開出了丘陵地帶,開到了一片空曠的河灘地帶。
那裏的水域麵積看上去已經大於陸地麵積了。車子依舊是在河埂上開著,偶爾對麵開過來一輛車,司機都要小心地避讓,因為路確實不寬,路麵也不怎麼平整。麵的開在上麵,一直有點顛簸。
那個司機忽然說:“小泗子,你看你去你表叔家一趟,怪不容易的啊,要出車費給我不說,路還不好走。我看這水要是再淹深一點,恐怕就過不去了。
不過那樣你倒是可以借個皮筏子,從山裏麵的小河抄近路順水劃過去了,省得出這麼多車費給我。
說句良心話,用車載你,收你這個殘廢人的錢,我還覺得怪不好意思的呢。
我說現在水也漲上來了啊,你自己劃船能到那裏吧?”
韋泗沒有正麵回答麵的司機的問話,他指著遠處對朱雨深說:“大哥你看那邊,那裏霧濛濛的一片,就已經是長江邊了。我們現在的位置離長江非常近。然而沿沿著河埂往西走,卻又離它越來越遠了。
以前圩埂決口過幾次,這一帶都被水衝成了大河灘,是一塊長江南岸的平原。這裏由於離長江近,本身又河流縱橫交錯,所以水汽很重,一年之中的很多日子都是霧濛濛的。
這條河最終向西彙入大窖湖,湖的西北方向有一條水渠直通長江。”
朱雨深順著韋泗手指的方向左右眺望著,他覺得這裏似乎就已經是到了所謂的天邊,因為不遠處的天際線已經伏在了大地上,似乎一切都到了盡頭了。
當然,隨著車子朝西南方向開動,天際線又不斷地往前移,直至又能看見零星分布的小山丘,天際線陡然間就升高了。
韋泗看了看麵前的司機,這才回答他的話說:“現在的水還不夠深,因為今年夏天沒有下連續的大雨發洪水。
我如果劃小船去大窯湖北岸的親戚家,山穀裏的河道水淺可能過不去。另外,那個皮船也載不了兩個人。入秋以後,雨水就變得稀少了,看樣子今年一年想劃船去那裏都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