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地方的山溝裏很陰森,因為那一帶曾是亂墳崗,附近幾個村上的人都不願去那裏。
但我為了掙些錢,沒辦法,隻好去那裏。由於別人去的少,所以我經常能在那裏挖到有樣子的筍子,隻是拖回來有些不方便。唉,沒法子,要活著就得想法弄錢啊。
以前我是想先吃一段時間老本,好好養養傷,等身體好些後再忙掙錢的活不遲。
但是經過這幾撥子人上門來要錢一折騰,幾乎掏空了我的所有,我隻有把幹活掙錢糊口的計劃提前了,因為沒老本可吃了。”
朱雨深問道:“是不是你父親,還有汪琴母親來找你麻煩,把你攢的錢都掏空了,才讓你落到這般田地啊?”
韋泗苦笑著:“也不完全是。實際上我對他們還是有所保留的,再他們都是隻來過一次。
後來真正讓我掏空所有的人,是我的母親,但是我還不可以怨她。服伺過我回去之後沒多久,我的母親就患上了絕症,需要一大笑錢醫治。
但她那個後來成的家卻比較窮,家裏又有兩個孩子要養,都是在讀書階段。
他們夫妻倆一合計,隻有到我這裏來想辦法。第一次是我母親帶著她男人來的。母親一進屋,眼淚就嘩嘩地流。弄得我一時也沒講話,陪著她流了不少淚。
隻是流過淚後,她隻是一味地訴苦,她自己的不幸,半個字都沒提我的事。她她還年輕,不砸一筆錢到醫院救她,是肯定不過去的。
但她那個家沒錢啊,還得找我這個兒子來盡力。
沒辦法,攤上了這種事,我還有什麼的呢?我就給了她一筆錢,隻是當時她並不滿意,嫌錢太少了。
我便跟她我父親來過了,他提前要走了一大筆錢。聽了此話,她便破口大罵,罵父親不是東西,罵我沒腦子,給那個混子錢做什麼呀?
臨了,他們二人悻悻地拿著錢走了,先回去上醫院吧,之後如果搞不過來,他們是會再來的。
果然,一個多月後,我母親的男人就獨自找上門來了。他我上次給他們的錢,到醫院一折騰,很快就沒了。他們自己的積蓄也砸光了,後續治療還要到處借錢,他叫我趕快再支援一些。
他講得非常蠻橫,我一時不想理他。見我不合作,他便列舉出了我母親對我的好,因為我是母親生的,現在為了救母親,就是去賣腎、賣光身上的血也不過份。
我便頂撞他,他們的孩子也是母親生的,為什麼不去賣血賣腎救母親呢?
豈知這個男人聽了此話頓時暴跳如雷,他拍著桌子告訴我,那是因為他們的兩個孩子都是正常人,以後還要過正常日子。
我這個廢人是不能跟他們攀比的,廢人要錢做什麼的?別再糟蹋錢了!
聽他這麼,我氣不過,一時把身邊的錢基本都拿出來給了他,叫他快滾!經這樣一折騰,想活著,我就沒辦法偷懶了。”
到這裏,韋泗的心情似乎很不好,他轉眼去看門前遠方那綿延的群山。好一會兒,他都沒轉身來。
朱雨深看色漸漸暗了下來,他便跟韋泗道了別。然後騎車順著下坡路一路往前衝,很快就駛離了那片山區。
隨後兩邊的人家多了起來,他把韋泗以及那片寂靜無賴的地方拋在了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