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春雨淅淅瀝瀝地下著,就如無數根透明的絲線在大自然中密密斜織著。遠處的山坡的上半部已籠罩在一片薄霧之中,四周都是一片漆黑的景象,到處都是濕濾濾的。
朱雨深見許曉娟走的慢,他也放慢了腳步。此刻,除了雨聲,他隻能聽到她的呼吸聲。他們緩慢地走著。
朱雨深左眼的餘光一直瞟著許曉娟。他想,在這個美女的稱謂漫飛的時代,真正的、不加修飾的美女其實少之又少,但許曉娟就能算得上。
想想那個張愛玉口中的老光棍,也就是許曉娟的男友,真是豔福不淺。
許曉娟把傘盡量往朱雨深這邊撐,以致於她的左肩上被淋濕了。朱雨深下意識地用手摸了一下她的左肩,:“你這邊都淋濕了,往你那裏去一點吧。”
聽他這樣,許曉娟才把傘扶正了。這把傘是學校團總支發給朱雨深的紀念品,很大也很厚實。不像現在的有些花傘,根本遮不住雨。傘撐正了時,基本上他們兩個人都能罩住。
默默地走了一段後,由於朱雨深先開口話,許曉娟也打開了話匣子。她問道:“聽玉琴姐你先是準備在我和五妹兩個人之間選擇一個,讓她保媒是吧?那你怎麼就看中了五妹了呢?是不是覺得我長得沒有她好啊?”她這種假意自貶的話把朱雨深堵得慌。
他連忙解釋:“這怎麼會?你長得是如此之好!然而……後來聽張愛玉你已經有對象了,我已經沒有選擇了”
這話一出口,朱雨深就後悔了,他覺得這話可能是在揭她的傷疤。果然,許曉娟聽後臉色大變,垂下了眼光,嘴上念叨著:“她怎麼能這樣我?”
然後他們繼續沉默著。盡管如此,因為有美女傍在身邊,朱雨深覺得通體舒暢。雖路途遙遠,他也並不著急,就這樣慢悠悠地走著也很好。偶爾對麵駛過來一輛敞開式的三輪車,車上人都要看看他們。
許曉娟卻全然不知眼前發生的一切,她甚至也忘了近在身旁的朱雨深。她陷入了深度的沉思中,雙腿機械地走著,往事一幕幕浮現在她的腦海裏。她咀嚼著這些痛苦的記憶是怎麼坑害了自己、折磨自己,導致自己最終都不如謝五妹被人看好。
從讀初三開始,她已出落的亭亭玉立。在所有課程中,她的語文成績最好,有時單科能排到班上前幾名。教她們語文的班主任好像越來越關注她,不但上課時經常點她的名回答問題。上完課叫學生們自習時,班主任也經常擠到她和另外一個女生坐的位子上,單獨和她談心。還跟她吹古今中外的文學,展示他的才華。其時,他已是一個四十來歲,身形偏矮、渾身都是贅肉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