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近中午時,和朱雨深同齡的表弟攜帶他的老婆,抱著他的兒子回來了。表弟一進門就用詫異的目光看著朱雨深,把孩子丟給了他母親。然後,他把帶來的一點東西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放,:“正他媽的累!人多車子又不好坐,過完年一定要去買輛車子。”
朱雨深審視著這一家人。表弟長得不乏帥氣,但弟媳婦長的就有點欠缺了。她皮膚黑、精糙,相貌屬於中下等的貨色。他們的孩也黑乎乎的。
姑姑、姑父自從兒孫進門的那一刻起,心就完全被他們牽動著。他們輪番抱著孫子,親著疼著。表姐此時卻悶悶不樂地起身走回了自己房間,又坐到床上去了。把朱雨深一個人擱在那裏。朱雨深此時的感覺真是度日如年,度分如日。雖然姑姑有言在先,叫他過完初七再走,他此刻卻決定要走了。
好不容易挨到吃中飯。表弟在飯桌上跟他父母:“從明開始,你們就別指望我在家裏吃飯了。我有很多應酬,鎮上幾個公司的老總要和我相互請客吃飯。”他喝了一杯酒後,似乎想起了什麼,看了朱雨深一眼。等朱雨深到廚房間盛飯時,他便緊跟了進去。
他跟朱雨深:“你借五仟塊錢給我吧。這幾手氣不好,打麻將輸了幾仟塊錢。馬上又要請人吃飯,他媽的沒錢了。”
朱雨深嚴肅地:“真不巧,我剛買了房子,帳戶上沒錢了。要麼等一段時間再借給你吧。”
誰知表弟一聽這話不樂意了,氣哼哼地:“我可等不及了,你別敷衍我。你想如不是我媽幫忙,你們家日子根本過不下去。現在借點錢還吱吱歪歪的……”
朱雨深不待他完,把飯重新倒回了鍋裏,把碗一丟。他快步走到堂屋,拎起自己的包。跟姑父、姑姑:馬上要回學校,有點急事要處理,下次將再來吧。他也不待他們回話,就出去開了自行車的鎖,跨上車,揚長而去。弄得姑姑一家驚得嘴巴張多大,半合不攏。
朱雨深騎在車上卻有一絲快感。他受不了表弟的態度。雖然他現在條件還不好,但本性高傲的他哪能受得了表弟那樣數落自己。
朱雨深飛快地騎回了學校,回到了他那充滿書香宿舍。他把書與稿子重新理了理,感覺渾身輕鬆自在。在姑姑家過年的這幾,把他憋死了。他拿起一篇年前寫好的文章,有滋有味地改著。改好後,他打開電腦,點開他的作品庫。把所有的作品,包括中短篇、詩歌、散雜文的題目都瀏覽了一遍。
他準備再寫一篇短篇或是散文什麼的。綜合以前的篇目,他要給新作品取一個優美的名字。這次寫作的靈感源自於那個美妙的夢,和夢外多年不見的表姐。他思考了半,看著窗外的柳樹枝丫隨風飄動,忽然靈機一動。他給新作品取了一個具有象征色彩的名字:嫩綠的柳條兒。
從孫鎮一到黃鎮中學,朱雨深以他的才華和孜孜不倦的追求精神贏得了很多成績。他的一部分作品,發表在本地的中學生教輔讀本中,一些散文和詩歌發表在期刊上。他現在有黃鎮中學第一才子的美譽,很多學生都崇拜他。每每給學生當入團介紹人、幫他們寫評論時,他都不惜默寶,讓那不到半張紙的方格裏迸現他的才華。在諸類體裁的作品寫作中,他更喜歡寫包容萬象的。
雖然這些長篇幅的文字稿不便發表,但他還是筆耕不輟。在那筆墨飛舞中獲得了很多快感。由於閱讀量多而廣,加之有一顆敏感的心靈,他下筆時覺得有神助一般。所以這些年來斬獲頗豐。
他時常思考:自己從至今,所有的打擊、挫折、歧視、侮辱如影隨形一樣地纏繞著他的身軀。時候、中學時代、中專時代,都給他留下痛苦的回憶。這次在姑姑家所感受的事,以及表弟展示給他的言行,讓他想起了那些記憶的片段。他不得不猶如撕揭未愈合的傷疤一般,再次細細咀嚼這些“恩賜”於他的許多苦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