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年輕的糴糧使大人還真是料事如神,這些農民今日果然反了。幸虧他已經提醒了自己,否則還真是會措手不及。
陳貌合站起了身,指著身後的官斛說道。
“王大龍,你少在這裏給我胡攪蠻纏。你那私家的米鬥,和我這個官斛能比嗎?你沒見到這官斛上麵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寫上了“官”字嗎?這可是朝廷發下來的官斛,豈容你們這些刁民汙蔑!”
王大龍的背後可是永嘉縣的所有父老鄉親,他絲毫不懼道。
“縣令大人!可您這官斛確實有問題,我們今日也拿到了秤。我們把這些米拿出來一量,就能知道到底是不是六十二斤五的糧食了!”
陳貌合哪裏不知道自己的官斛有貓膩,怎麼可能會讓王大龍去稱?
“王大龍!你少給我在這裏妖言惑眾,官斛怎麼可能有問題!”
“縣令大人,既然官斛沒有問題。您何必藏著掖著呢,讓我們稱上一稱不就真相大白了!”
陳貌合見王大龍居然膽敢頂撞自己,瞬間怒不可遏。
“王大龍,你這個刁民!你好大的膽子啊!”
王大龍跪在地上,聲淚俱下。
“縣令大人!不是小民膽子大,委實是這官斛確實有問題。縣令大人,我們這些小老百姓不容易啊。種稻之前要翻土,翻土以後要育苗,育苗以後要插秧。插秧以後還不沒完,還要除雜草除害蟲。
每天早上天才亮就得起來到田裏幹活,太陽落山了才能回家。我們還得天天在心裏求福,希望老天爺可以風調雨順。結果我們好不容易把糧食豐收了拿到您這裏賣糧,可您這官斛這一下子抽走了我們近兩層的糧食。
縣令大人,您這絕對沒有道理的啊!咱們做事,可得講究良心啊!”
王大龍說完這話,已是泣不成聲。旁邊過來賣糧的所有百姓也是淚流滿麵,哀嚎不止。
可陳貌合哪裏會管這些,他隻當這些刁民是在挑戰自己的權威。
這位永嘉縣的父母官指著慟哭的個個百姓冷冷一笑。
“好好好!一個個都開始反了不成?幸虧本縣令已經料到了。來人!”
“在!”
被調遣過來的永嘉縣的衙差立時一喝。
“把這個尋釁滋事的王大龍給我抓起來!”
“是!”
衙差們得了令,立刻就要上前去抓王大龍。
個個樸實的百姓自然不願,人人都用血肉之軀擋在了王大龍的麵前。
衙差們根本沒辦法靠近,隻得麵麵相覷。
陳貌合氣得渾身發抖,指著一個個百姓冷哼道。
“你們一個個都反了不成?都給我打,狠狠地打!”
永嘉縣的縣衙衙差幾乎個個也都是出生在永嘉縣,要他們真的對眼前的父老鄉親動手自然也實在有些下不了手。
一個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敢先動手?
陳貌合看著眼前的衙差居然不聽自己的話,立刻破口大罵。
“你們一個個都聾了不成?要是不敢打,身上這件官服都給我脫了!反正有的是人想穿!”
衙差們被陳貌合這麼一威脅,也隻得狠下心欲要下手。
“住手!”
千鈞一發之際,突然有人高聲一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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