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遠的極北之地,寒風凜冽。
綿綿平原千裏,偶有雪山獨起。一眼望去,盡是銀色,水凝成冰,雪,鋪天蓋地。這本該是一幅極有意境的畫麵。
可就在這冰原之中,出現了一具屍體,其麵朝上,兩眼翻白,嘴略微張開,似乎才剛剛死去,卻又不見鮮紅。不知是已被風雪覆蓋還是如何,給這幅畫麵增添了幾許詭異。
若是有人在此,定會不寒而栗。
忽地,雪伴著風,愈下愈大。
雪一層一層地壘砌,屍體一點一點被掩蓋。
許久,又是一片銀色,仿佛什麼也不曾發生過。
……
極北冰原延南八百裏,有一城池。城池諾大,覆有百裏有餘。正處風雪,一朵朵雪白落下,一朵朵落在北城之上,放眼望來,隻能看見一團城池模樣的冰雪奇景。
北城正南門車水馬龍,由於北方酷寒,朝廷建此一城鎮守北關已極為困難,耗費了不少人力財力,故離此最近的城鎮也有千裏之遙,過往行人自是目不暇接。
有旅行者,但更多的是本地人。
走進南門數十步,便能看見一家酒樓。
酒樓分有兩層,因為氣候原因比中原酒樓更為封閉,隻有幾個通風的口子。銀色是天然的點綴,使這家酒樓更顯得有格調。
在酒樓的門前,豎著兩根染白的木柱,兩根木柱上各別著一麵旗子,旗子上和屋上牌匾皆印著三字——“絨雪樓”。
正是北城最大的酒樓。
絨雪樓內外熙熙攘攘,好不吵鬧。北原酒樓比起中原更為熱鬧,由於氣溫低,常有行人來此以酒暖體。而衛生方麵也較為方便,其外更是無需打掃,白雪會掩蓋一切。
“兩位,你們可曾聽說過,最近那黑匣人又出現了?”
盡管酒樓人來人往,格外喧鬧,可這洪亮的一聲卻也無法被壓下,即便是在門外也能聽得清清楚楚。
若是入了酒樓,便能發現酒樓一層比在外看來更寬闊,大門左側有道階梯,通往二層。酒樓一層共有八張桌子,可謂是座無虛席。
而大門右側的第一張桌子上,圍坐著三人。
“最近那黑匣人又出現了?”
其中坐著一位粗獷漢子,滿臉黑須,一隻腳搭在椅子上,不停的往嘴裏塞花生米,又問了一聲。
他的聲音倒也與其外表一模一樣,格外粗獷洪亮。
“嗨,不瞞你。小弟前幾日……”在黑須漢子的右手邊,是個身著黃袍的書生,他壓低了聲音道:“正巧瞧見了黑匣人!”
“此言當真?”黑須漢子又塞了粒花生米,把臉貼近了問道,語氣裏盡是懷疑。
“我豈會欺騙於你?”黃袍書生道。
忽地,聽見了“啪”的一聲,黑須漢子受了一驚,望去。
隻見前方那桌坐著一人,那人在這寒冷的地帶也隻披著一件白紅相間的輕衫,格外單薄,從背影來看並不是很高大。他將雙肘搭在桌子上,肘旁邊安放著一柄劍,劍尖部位指著黑須漢子。劍旁有一個布袋,似乎是些銀兩。
在那人背後的地麵上落著一個黃葫蘆,似乎是裝酒用的,而那人看起來並未發現。
瞧了一眼,黑須漢子收回了目光,說道:“你見了黑匣人,難道未發生什麼?”
就在這時,黑須漢子又見前方那輕衫男子轉身過來。是發現了酒葫蘆正落在地上,伸手撿起。他仿佛是察覺到了黑須漢子的目光,也朝此看來,露出了一個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