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似墜落的星辰,壓在濃鬱的夜色裏,旖旎的燈光,已然散不開滿室的壓抑。
安靜的躺在床榻上,白落的麵容,縱然鋪著一層瀲灩的光影,依然蒼白的不見一絲血色。恍如一張脆弱的白紙,稍有不慎,便會驟然碎裂。本該櫻緋色的唇,熠熠發紫。
點在蒼白的臉色上,顯得詭異而讓人心驚。
花白胡子的老大夫,坐在床榻的邊緣,一邊給白落把著脈,臉色一點一點的沉下來。不停的搖著頭,最後,站了起來,看著在一旁惴惴不安的軒轅玨,滿眼的愧疚,“公子對不住,夫人身上的毒,乃是老朽見所未見。所以,老朽無能為力,公子還是另請高明吧。”
“大夫,大夫,求求您,再想想辦法吧。”這已經是邊城的最後一個大夫,如果他也沒有了辦法,那在邊城內,便是真的沒有人能救白落。想到這兒,軒轅玨的心,就仿佛被一雙無形的手緊緊的抓住。
不由自主的去扯住大夫的衣襟,沒有放開的意思。
瞧著軒轅玨癲狂的模樣,大夫不由有些害怕,不敢強硬撥開軒轅玨的手,隻能訕訕的勸著,“公子,老朽真的無能為力。醫者仁心,若是能救,老朽定然沒有不救的道理。隻是眼下,不過公子放心,老朽給夫人開了幾貼方子,盡管不能解毒,也能維係住夫人十日的性命。”
“十日?”霍然的,放開緊抓著大夫衣襟的手,軒轅玨的臉色,仿佛從冰窖裏撈出來的冷然。
盡管他們快馬加鞭的趕回東洵,也要半月的十日。
一路上,他布了眾多的迷魂陣,白虎堂的人,就是要過來,隻怕是有心無力。
嚴清子跟百裏笙,是指望不上了。
平生的第一次,軒轅玨為自己所做的決定感到後悔。
如果他不是強行將白落帶到南潯來,如果不是他故意避開白虎堂的耳目,也許今日,白落就不會有這樣的危險。幻滅盡管是奇毒,嚴清子跟百裏笙,一定有辦法保住白落的性命的。
隻是眼下……
沒想到,他們竟然是這樣淺薄的緣分。好不容易,將她從鬼門關帶了回來,如今,又要失去了麼。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麵色猛然一滯,軒轅玨雙手緊握成全。
一雙深眸底流露過的堅毅,一閃而過。
被請來的老大夫,早被軒燼送了出去。現下房中,就剩下陸幽一人。
看著軒轅玨的模樣,陸幽心裏,甚是擔憂。禁不住上前一步,扶在軒轅玨跟前,“公子,夫人的毒未必就解不了。那大夫不是說了麼,夫人尚有十日的時間,也許十日內,我們可以找到醫治夫人的辦法麼。我們可以張貼告示,尋求名醫。”
“那不可能的。”聲音如同他的臉色一樣陰沉,軒轅玨回絕了陸幽的提議,“對方既然能有這樣的一策,想必已經做好了完全的準備。如若我們尋求名醫,不是更有讓對方混進來麼。”
“那,公子?”軒轅玨的擔憂,並非沒有道理。陸幽臉上亦是露出憂色,請示著軒轅玨。
抬了抬眸,軒轅玨歎了口氣,“看來,隻有這樣了。”
“公子,您莫非有什麼好的主意?”不知為何,看著軒轅玨這樣的神色,陸幽心底,漂浮起一絲不安。不敢妄加猜測,隻能小心翼翼的詢問著軒轅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