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色,一點一點從床榻邊沿蔓延開。仿佛鋪天蓋地下著冰水,蔓延在憐貴妃的心底。
從腳心,一直寒至心窩。
跟在軒轅玨這些個年頭,對於軒轅玨的脾性,憐貴妃心中自是清楚。
當初皇後鳳嫵還在之時,她能處處打壓鳳嫵一籌,儀仗的不過是軒轅玨對她的比鳳嫵多一分的寵愛。
但是,自從鳳嫵伏誅後,軒轅玨對她,越發的冷落。
宮中亦是,添了不少新人。盡管她是位分最高的貴妃,但離那中宮後位,仍有一步之遙。可就是那一步之遙,往往就是逾越不過去的鴻溝。
還有便是。當初鳳家能夠落敗的如此徹底,無非就是盛極必衰。
當年的千衣侯府,多少人巴結的門庭。終歸還是在皇權之下,成了一縷輕煙。
仔細想來,憐貴妃心中更是顫抖。如今他們寒家,不也正在走鳳家的老路麼。
手握重兵的千衣侯府尚且是那樣的下場,何況是他們!
心中,不由分說的一緊,憐貴妃急急忙忙將伺候的宮女喊了進來,穿戴整齊後,利索的往軒轅玨的書房走去。
本想去跟軒轅玨服一下軟,靠著軒轅玨對自己的情分,總歸是會自己說動的。
然而,在憐貴妃走到門口的時候,傳入耳中的聲音,讓憐貴妃整個人,恍如落入地獄之中。
“三生碧月那邊,安排的怎麼樣了?”軒轅玨的聲音,憐貴妃當然是能聽出來的。他話中的三生碧落,憐貴妃亦是不陌生。
那是靠近太後寢宮瀟湘婉月的一座宮殿,曆朝以來都是皇貴妃居於此,僅次於皇後中宮的碧落天瀾。
然後接軒轅玨話的,乃是康如喜無疑,“啟稟陛下,一切皆是照陛下吩咐,安排的妥當了。白姑娘喜靜,奴才便是從內務府挑了兩個懂事的宮女過去,還有三生碧月殿內陳設布置,也是依照陛下的旨意,去擺放的。”
“嗯,那就好。白姑娘身子不好,眼睛也不好。你們千萬得仔細照料著,哦,對了,還有平日的膳食,也得千萬注意。白姑娘是初入宮中,讓禦膳房留心些,仔細弄些白姑娘喜歡的吃食。”盡管康如喜回的仔細,軒轅玨仍是不放心,繼續吩咐著。
“是,是。”認真把軒轅玨的話記下來,康如喜恭敬的回話。
聽到這兒,憐貴妃已然不能聽下去。白皙的雙手,已經緊握成拳頭。尖銳的指甲,觸不及防的紮入到手心中。瞬間傳來鑽心一樣的疼。
在看到白落的臉的時候,她就知道,事情不簡單。如今都見的軒轅玨對白落如此上心,憐貴妃隻覺得心中,恍如燒了一團火。
是一刻也不停在呆下去,憐貴妃恨恨哼了一聲,“我們走。”
一直跟在憐貴妃身邊,將她臉上的表情變化,看的一清二楚。知道她此刻心情不好,珠兒也不敢忤逆了她去,急急忙忙就跟上她的腳步。
出了這樣的事情,憐貴妃自然是睡不著的。
在床上翻來覆去的,鬧騰了一晚上,終歸是沒有睡著。
才過了辰時,就從床上起了身。
召來宮女伺候自己穿戴更衣,又派人過去探太後宮中的消息。知道太後已經醒來,方式宣來步攆,往太後宮裏頭去了。
說起太後蘇瑾,在大夏王朝乃是個傳奇一樣的存在。
她本是當時大夏門閥蘇家的長女,後又脫離了蘇姓,成了靈均皇室段家的義女,易名段清黎。殺伐決斷,曾讓大夏王朝風雲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