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痛感並不是不能忍受,卻讓人有些靜不下心。
如被無形的獸以利齒細細撕咬一般,無時無刻不在炫耀它的存在,讓人充滿一種莫名的煩躁。
凝神細想了一下之後,他忽然想起某些事來,不由得臉色一變,膚色看起來更加瑩白如玉。
要不要這樣?
他越想越覺得,自己有些欲哭無淚了。
早先希望兩人互換身體,隻是為了更好地保護她而已,至於以後的生活細節,確實沒仔細考慮過。
但別的事情都可以忍受,最尷尬最難以忍受的,暫時就是癸水了吧……
可即便心裏覺得膈應又無奈,這時也隻好打掉牙齒往肚裏咽了。
他不斷暗暗提醒自己,身體不是自己的不是自己的,沒事隻做旁觀就好了,跟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
良久之後,才終於穩下了心神,強行忽略身體那異樣的不適感覺,繼續開始修習武道。
然而心思偶有鬆懈之時,便不自覺地心神飄忽,雖然明知不大可能,卻還是充滿幻想。
希望下一刻她就能出現在自己麵前。
他雖然之前也理解等待心上人的感覺,但這時候在女子的身體裏,卻更加深刻地體會到了閨怨宮愁到底是何種情緒。
心底暗暗想道,世間負心人如此之多,若有機會讓他們身份互換過來,設身處地將心比心的話,估計再也不會有人敢負心了。
痛與苦都是無所謂的,都可以忍受,惟願兩心相知,千秋莫負。
覺察到自己走神之後,便竭力想要再度沉靜下來,可卻是徒勞。
一旦不專注了之後,想要再度沉浸到專注的狀態之中,並不是件容易事。
他惆悵地抬頭看著空處,突然聽到外麵一陣極輕微的人聲。
有腳步聲,雖輕,卻急急而來。單單是聽著,已能想見來人急切的心情。
盡管心中隻是有一個模糊而一廂情願的猜測,他卻提起了精神,這一刻並沒有別的事情能吸引他的注意力了。
甚至,下意識地坐起身,也不管雙腳因為盤腿久坐而有些麻,匆忙打開了房門。
下一瞬間,一個高大的身影,挾裹著滿身的清冷寒意,快步走了進來。
而後,他便被那人緊緊抱住了,連一絲反應的時間都不給。
短短時間裏,所有事情發生得有些太過突然了。
所以軒轅夜仍然有幾分在做夢的感覺,然而理智卻清楚地告訴他,並不是在做夢,就是她來了,隻是有點突然而已。
心中雖然清愁依舊,笑意卻不知何時淺淺浮現出來。
被抱了一會兒,他掙脫出來,疑惑問道:“你怎麼來了?”
雖然覺得自己這麼問其實很是好笑,因為沒人指望“他”真的能完全聽話,做到七天不相見。
段清黎長長呼出了一口氣,覺得他臉色似乎有一絲蒼白,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她反手關上了門,牽著他去短榻那邊坐了,一邊斟酌著如何開口。
轉念一想,還不知道以後能不能換過來,盡管難為情,但這些事情都是必須要麵對的,也就釋然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