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夜覺得,自己已經是用了最溫和、對大家都好的法子了,不然也不至於思前想後那麼久才做出決定。
他的目光輕渺到神秘莫測,神情卻是淡然,好似根本不在意段清朗到底什麼時候回去。
不能智取,難道不能力敵嗎?
可實際上,他還是希望所有人能走就走,留在昆珝,危險說不定什麼時候就來臨了。萬一,女帝厚顏無恥到拿他在意的人威脅他呢?
隻要他們都安全,孤家寡人也罷。
所以在一切安穩之前,他反抗的意圖最好不要表現得太過明顯。
段清黎偷眼瞧了瞧他,知道他是有什麼想法了,卻猜不透到底是什麼。
軒轅夜見他倆都神色有幾分詭異地盯著自己,也不掩飾什麼神色,語氣仍然如尋常談天那般,問道:“你二哥準備什麼時候啟程?”
剛一見麵的時候,段清朗給了一個模棱兩可的回答,卻是不讓人滿意。
段清朗隱隱覺得有些不對,支吾著回道:“不知道,你想做什麼?”
軒轅夜微一聳肩,以送客的語氣道:“什麼都不想做,沒事了,你可以走了。”
段清朗定定看了他一瞬,雖麵無表情,那眼神實則在問: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軒轅夜輕輕點著頭,一臉滿意的輕笑,伸手朝著門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段清朗看了他倆一眼,軒轅夜對他這樣的態度,雖然看似太過隨意,但和以前一樣的行為語氣別無二致,倒叫人心裏舒服不少。
他也並不隱瞞自己的意圖,直接道:“我現在想去看看顏兄。”
軒轅夜挑眉:“請便。”
段清朗點點頭,不再說什麼,就這般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連告辭都無需多說。
他還是不能確定,軒轅夜對待顏羽,到底是什麼態度。
一般來講,雖然能直白表露出的憤怒很可怕,但是沉澱了之後再爆發的怒意更加駭人。軒轅夜現在就是這樣,本來性情暴烈的人,一旦內斂了起來,反而會讓人越發心驚膽戰。
問題在於,顏羽雖然早就承認自己有罪,卻是悶嘴葫蘆一樣,什麼都不肯說。或者可以理解為,不肯對別人說。
這守口如瓶,倒也讓段清朗既無奈又有幾分動容,不明白他這樣的堅守到底為了什麼,亦不知他為何一句不為自己辯駁。
段清朗走後,軒轅夜靜靜沉思片刻,悠悠開口問漆白道:“女帝近日有什麼吩咐嗎?”
其實昨日才封王而已,是他有些心急了。但按理來說,女帝不可能什麼打算都沒有,難道要讓他一直這樣閑下去嗎?
有些事情,總得她親口告訴他,因為那些史書記的都是些什麼東西?女帝相關的事情他沒看見,倒是把昆珝四周的情況了解了大概,然而也並沒怎麼往心裏去。
漆白聽他這麼問,輕輕一笑,暗想陛下所言果然不錯,殿下真的開口這麼問了。
他微微欠身,聲音輕而穩,回道:“陛下讓您,盡快適應這裏的生活,另外,或許過段時間,陛下就要回宮了。”
軒轅夜看了段清黎一眼,各自在心裏揣度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