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他承認,雖然並沒有發燒,但確實有幾分不舒服的,莫名地肚子雖餓但吃不下東西。
但這也是病啊!
一定是中毒了。
世間奇毒千萬,唯相思之毒難解。
解藥還一點都不配合,真要命。
軒轅夜沒再多說什麼,隻抬腳進了客棧,大家在門口也不能站久了,耽誤人家做生意。
掌旗使雖然同行,但路上不與他們接觸很多,吃飯住店這種事情,從來不過問。
軒轅夜隨便點了幾個菜之後,找了張空桌子默默坐下,眼瞼低垂。
依照他對段清黎的了解,一定是那個算命的跟她說了什麼不悅耳的話,然後她居然還信了,起碼是半信。可惡的是陌晚以前是他的手下,現在也不聽話了,死活都不說。
該怎麼辦?
軒轅夜靜靜想著心事,絲毫不管幾人漸次落了座。他心口燃著一團怒火,雖然是指向她的,卻並不能噴發出來。
他生氣也不會有多大用啊!
這麼久了,她會有所反應的,一般還是隻有苦肉計。而且除非她真的錯了,才會低頭。
但他想了很久也沒想到什麼裝病受傷的好法子,現在不同往日,距出發已過了近二十天,他又是身強體健的英武少年了,哪有那麼輕易受傷……
段清黎放下體型嬌小的白狗,洗了手過來坐下。而他們很壞心地主動讓出了軒轅夜旁邊的位置,把其餘地方擠得滿滿的。
她靜靜瞧著他薄唇緊抿、眼睫低垂,一臉落寞,心裏微動,覺得自己是有點不對,這事急不來的。她清楚他的性子,怎麼可能甘心輕易與她斷絕關係?兩個人必然是要不清不楚地糾纏下去,就是看要糾結多久了。
這樣也不算事,找時機再慢慢把態度暖回來吧。
他們剛動筷沒多久,便有小二送來一壇劣且烈的燒刀子,軒轅夜眼都不斜,拿碗倒了,張口就灌。
幾人動作稍稍停滯一下,眼睛悄悄瞟了瞟他們兩個,實在不方便插手插話。
段清黎眉間輕蹙,知道他這幾天心裏不悅,食欲也不好,但空腹喝烈酒實在傷胃。
她心裏低歎,到底誰是誰的劫,真還說不準呢。
要說起來,她這一世某些地方也依然天真單純得很。譬如這情愛,一旦認準了誰,便不會輕易更改。
小白狗安靜地待在桌子旁,模樣乖巧,怯怯看著胸前酒水淋漓的軒轅夜。
段清黎皺著眉低聲道:“別喝了,給我留點兒。”
軒轅夜慵懶地斜她一眼,並無得色,隻有認真。烈酒入喉,胃裏已經開始灼灼地燒起來,但心裏還是有些堵。
他再抬碗,她伸手輕輕拉住他的胳膊,解釋道:“小白身上有虱子,拿這酒洗澡極好……我怕你喝多了發酒瘋亂殺人……”
軒轅夜頓了一下,淡淡道:“別碰我,你身上也有虱子。”
但還是放下了碗。
段清黎隻道:“趕快吃飯,要早睡早起的。”
軒轅夜麵無表情勉強扒了些飯下肚,反正食不知味。她沒說清楚之前,他依然會心裏時時作堵。
不過幾個呼吸之後,他便擱了碗筷,俯身拾了小白,大步出門去,拋下一句極淡的“我去藥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