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個很少話的人,實際來講是不出話來的人,從我一生出來開始,身邊的人就覺得我不是一個正常的孩子,我的出生是血淋淋的,是讓眾人費了大力氣的,剛生下來醫生就將我從產房拿出送到另一個急救室開始。後來我才知道那叢我腦袋右側劃過去的刀是做開顱手術用的,從那開始我的舌頭上的神經就徹底失去了功能。。
我的外貌長大和別人並無任何的區別,相反第一次見我的人總會誇我。誇我濃眉大眼,誇我善良懂事,可是在接觸我多幾後,人們的態度變了,變得開始眼神有所閃躲,是的人們都開始回避我了,我知道,我開始變成麻煩了。這個麻煩是在我喉嚨突然大聲嘶吼後別人的眼神裏看出來的,是在我開始追著同伴在教室裏老師無可奈何的表情開始的。我的媽媽,她被叫來了好多次,我在窗戶外麵經常看見她在和其他的叔叔阿姨鞠躬,她從就教我要對別人很有禮貌,她也果然是這樣做的。我會經常看著外麵的樹,它一的不一樣,我確信隻有我能看得出來,它喜歡我看他,喜歡我在教室裏目不轉睛地看它。可是我沒有時間,我不到一分鍾會被別人叫走,其實我也知道,他叫我沒有任何的目的,隻是不想看著我在不停的笑而已。我的開心沒有辦法和任何人來交流,以至於我告訴自己我能夠做的隻有不停的和自己對話。起初的我隻能是在沒人的時候,後來我幹脆當著所有的人,我發現我越大聲,他們離我越遠,我也就越能夠安靜下來。我的父親據是在我出生後的第二年裏離開了我的母親,母親從此以後不管怎麼樣,她都不會拋棄我,那的外麵下暴雨,可是她的眼淚比外麵的還大,一滴滴的直接滴在了我的臉蛋上,當然那時候隻有一歲的我怎麼可能知道的這麼詳細,這是我想象的。
不瞞你們,人們老覺得我很痛苦,覺得我很可憐,我的一生就這麼完了。他們不光同情我,還順帶同情我的母親,可是他們不知道的事就是我有一樣他們所有人都沒有的,我的想象當然非常具象,可以連接到每一處的細節,即使我從未經曆過,它卻逼真到足以讓我覺得這就是真相。就像我母親的淚水,她一滴滴落在我臉上,觸碰皮膚的滴答聲我都能清晰的回憶出來,那個順著嘴角滑落到嘴邊的鹹鹹的味道就在我的口中來回不停,而且在過後的某一這個場景真的真實的出現。當然我不會和任何人起我的這點,除了我母親。我母親現在和我住的地方不太有陽光,整棟樓白都是黑的得開著燈,可是母親從來不管隻是把簾子拉開,有點光就行,母親得照顧我,我看得出來她很累,這個累是刻在一個人的臉上的,是那種皺紋褶子不斷爬滿臉龐,手上繭子一處比一處深所輕易能夠感受得到的,從父親離開過後她就沒怎麼笑過,她沒時間笑,她工作的地方有好幾個,一個連著一個的走,縫衣鋪,飯館,外賣店,可她總在連接的空檔時不時回來看我一下,家裏在5樓,夏日裏的她上下幾次大汗淋漓,我有的時候很難看住我自己,因此母親將我的腿綁在床邊,這點能夠理解。母親之前無意間撿了幾本書回來放在家裏,我竟然發現裏麵的好多地方正是我之前“去過”的,我和母親講了很多關於那個地方的故事,母親什麼都不信問我在哪兒看到過,是不是電視上的還是哪兒,但是又滿臉疑惑,因為從我生出來開始家裏就沒有過電視機或者書本,母親多次打斷我,早點休息。神色慌張。從那起,母親將那幾本書丟掉。母親拿來的那本書上是德國法蘭克福的一個展館,展館的最底下有兩層,裏麵有7165個箱子,這些的保險櫃式的箱子都編上了序號,每個序號都有屬於自己的密碼鎖,諾大的地下室裏打著黃色的光,一閃一閃的,在裏麵有兩個紅木色的門,桌子上麵剛好擺著幾個簽好名字的文件。我還告訴母親我的想象是間斷性的,從一個畫麵會轉而進入另一個,我記得法蘭克福火車站附近人流特別的大,7月的德國熱得讓人汗流浹背,人們匆忙的趕路,絲毫不做過多的停留,當時的我並不知道那是世界有名的紅燈區,隻記得在那個街頭上有著很多蜷縮在一角的癮君子,他們留著長長的胡子,手上拿著一些粉狀的物品,是的,他們在角落竊竊私語著,當眼神一齊朝我這邊湧來的時候背衫不禁嚇出來一陣冷汗。慶幸的是這個畫麵沒有多久就在我一怔的過程當中逃脫了,回到了眼前那個住的地方,我衝涼,在一平米的角落將灑頭對準頭頂水流順著頭頂往下落,老式的熱水器衝頭上撒下來的水已經隻能留住一半,另外的一半沿著身體滑到了一旁的塑料桶,水時而又冰涼了。母親很會挑選房子,挑的多半是幾年都不漲價的。但是這種房子的水電表都是公用的,因此水電費貴的出奇,母親想方設法的能少用就少用,因此洗完澡的水多半都會留著,久而久之我也習慣了一桶水會利用個好幾輪,這棟樓裏很多的人住著,一層有五六家,各式各樣,母親和他們關係都很融洽,認識母親的人都會誇她,勤勞,樂觀,有擔當,唯獨不知道她還是個好母親。是的,她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有什麼都會先緊著我,不虧待我,我在她身邊感覺無比的安全,以至於我不願意出門,連好不容易進去的學校都什麼不願意再去了,母親也沒再什麼,因此從8歲以後我就呆在屋子裏,我就這樣靜靜地等著母親開門關門又開門。除了很黑的時候我會獨自出去一下,這15年來,我見過的大人沒幾個。我在前兩告訴我母親這棟樓最近被劃為拆遷區域的,房東會直接分一筆巨款,讓她盡快找到其他的住處,早點做準備,母親沒當真我最近的話越來越沒譜了,可當晚上警察就來到了樓底封鎖了整棟樓,並把每一個租戶都叫去了警察局,包括幾乎沒見過人的我,這是一件非常離奇的事,房東突然死去,房東的妻子報了案昨日剛發下來的巨款已經被取走,母親聽到後整張臉都白了,我親眼在對麵看見母親暈厥過去,最後一眼她是看著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