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奴婢在外麵守夜,不小心聽到娘娘跟皇上有些爭執。”小梨低了低頭,生怕受責備似的,但見易川夏沒多大反應,她又繼續說道:“其實皇上對娘娘是有心的。”
“哦?”易川夏的眉頭一挑,真是這樣嗎?
“是真的,奴婢是在東月皇宮長大的,奴婢的娘又是皇上的乳娘,娘親說過以皇上的性情不會輕易對女子動情,一旦動情那便是任何東西都阻止不了的。”小梨歪著頭,兩隻明亮的眼睛繼續眨呀眨的。
任何東西都阻止不了?!這話說得倒有幾分前衛起來。易川夏忍不住笑了,“小梨,你到底想說什麼?”
“奴婢想說,皇上對娘娘是用了心的,真的。”小梨那表情真發現了新大陸的興奮。
“真的麼?”易川夏好笑地搖頭。他即使動了情,會麼?唯一的情也隻給了那叫做雪瑤的女子吧。
“真的。”小梨使勁地點頭,“知道娘娘又要說,皇上的初情隻給了那個西宮娘娘,過去了始終是過去了。皇上對娘娘就是不樣的。”
“哪裏不一樣了?”易川夏附和著小梨。
“哪裏都不一樣。”小梨堅定地說,“我娘說過的,皇上是個不善表達的人,他喜歡的,都不會輕易說出口,但他會默默地為她做很多很多。”
“是嗎?”易川夏揚頭看著小梨,忍不住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尖,“照你這說法,皇上應該對本宮做了很多好事,本宮還不知道?”
“這個?”小梨搔了搔頭,不知道如何往下答,“可是娘娘,你想呀,如果皇上不是對娘娘用心,哪裏會在梅園奮不顧身地救娘娘,更不會執意把娘娘留在身邊的。”
小梨的話不無道理,其實風懷軒對她的很多所作所為都無法解釋,有時候從他嘴裏說出來的理由都是那麼的脆弱,千方百計地從北暮把她帶回,千方百計地留她在身邊,難道隻是為了出口氣?難道說他打下天下江山,還要依靠一個女人?細想來,風懷軒不是這種人。一個擁有一統天下野心的霸主,絕不會想要依靠一個女人的。這一點可以肯定。
但是種種的種種,是為了什麼?難道真如小梨所說。越往下想,越是頭痛。甩了甩頭,不如不想。
“好了,小梨,本宮累了,這些事以後再說。”
“哦。”小梨隻能哀哀地一聲歎,旁觀者清,明明是彼此有心意的一對,為何偏偏要這樣。
想不通呀想不通。
春風吹散了黎明前的黑暗,新的陽光照射到南昭大地上,這裏依然是一片和諧,不知道再過多久,這裏將會變成沙場。
南昭新皇登基大典過後,就是四王會議了。
這也是南昭瀟寒玩得花招,日前西君與東月失和,戰事起,他便要借他的登基大典的機會,召來四國首腦來商天下大計。
看來南昭是要做和事佬。
表麵上來看,的確是和事佬,不過暗地裏藏著的是刀是劍就未知知數了。
四王會議的地點,就在南昭皇宮的宣殿,這裏一向是南昭接見外賓的地方,四王聚此議事,倒是合情合理。
天剛一亮,易川夏就醒了,昨日風懷軒話裏話外的意思,她再清楚不過了。就是在要四王會議的時候叫她承認她是北暮夏帝的事實,而且到目前為止她還掌控著北暮的軍政大權。另外就是北暮歸屬東月,當著西門和南宮的麵兒宣布此事。
這一點足可以推毀小梨昨夜一切的推論。
也許風懷軒做了這麼多,等得就是今天,等著她易川夏在天下人麵前把北暮交給他。
這個男人的深不可測,易川夏真的是鞭長莫及了。
如此也好,天下總該有一主,總該結束這四國分裂的局麵。她先開一刀,並不是懦夫逃跑,而是為這天下統一做點什麼。
天下的分裂,苦的始終是老百姓。
既然他有這個能力,就助他一把。
今晨的陽光特別的明媚,在小梨和傲玉的精心打扮下,她覺得今天的自己比任何一天都美,精致的妝容,華貴的鳳袍。
今天她不僅是東月的皇後,還是北暮曾經的夏帝,那個“詐死逃跑”的夏帝。
“皇後今天很美。”
剛剛走出房間,那一朵明黃就迎麵而來,今天的他心情似乎好些,冰冷的麵孔上還帶著一縷柔和,翩翩而來,就勢牽起了她的手。
這樣的溫馨就像普通恩愛夫妻一般。
“多謝皇上誇獎。”
易川夏低身一拜,客氣地還禮。
風懷軒的回應很簡單,唇角一揚,似是在笑,微笑?還是其他的笑,怕也隻有他自己最清楚。
“傲玉姐,我總覺得皇上跟娘娘怪怪的。”尾隨在後的小梨跟身邊的傲玉小聲地竊語著。
“是有些怪。”傲玉附道,“可是瞧不出哪裏不對勁。”
“我覺得也是。”小梨連連點頭。
“你說皇上對娘娘到底是不是真心呢?”傲玉忍不住地問了一句。
“我覺得是。”小梨托著下額,自顧地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