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令狐衝挺劍再一次加入進來,任我行心頭一鬆,剛才他原本打算借著那一掌之勢直接將令狐衝打死,最不濟也要打成重傷。
畢竟他也知道自己方才所為實在狠毒,任何一人隻要稍有血性都無法忍受,難保令狐衝不會舍了東方不敗先和他拚個你死我活。
以己度人,任我行認定自己和令狐衝已經徹底決裂,當然要做得更進一步才能保證接下來自己同東方不敗決鬥時沒有其他變數影響。
隻是沒有想到在旁邊一直表現得獨立事外,兩不相幫的裴文德會突然出手,救了沒有多少交情的令狐衝一馬。
轉念一想,任我行有些了然,認為大抵是因為被東方不敗從他手中取了那華山女弟子的性命,使得裴文德覺得對華山派同令狐衝有所虧欠,所以才會選擇站在那一方。
之後兩人收劍遠離戰圈,沒有立刻對自己還以報複,大概也是明白這時候出手隻會使得東方不敗再次脫身。
但任我行仍是免不了惴惴不安,與東方不敗搏殺時總要留出三分心力以為策變,不敢將一身武功盡情發揮出來。
畢竟三人在互有保留的情況下曾有一次短暫交鋒,令狐衝,裴文德兩人聯手就算他自認甚高,也不敢能夠全身而退。
即使他們光明磊落,不趁機偷襲,等到自己和東方不敗拚到兩敗俱傷,就算將東方不敗斃於掌下,隻怕也是大傷元氣,難以對抗。
隻是這時候的他已經是騎虎難下,更不可能舍了東方不敗先去處理令狐衝的問題。
這一次無論令狐衝為何出手,終於讓任我行再無後顧之憂,氣勢越發強烈,即使裴文德依舊與他作對也是孤掌難鳴,單單向問與任盈盈兩人足以將他料理妥當。
令狐衝一入局,形勢立刻大變,任我行一方實力幾乎翻倍,原本以一敵三還略占上風的東方不敗雖不至於立刻現出敗象來甚至掌力反而越發渾厚迫人,但是出手明顯不如先前淩厲,身形騰挪穿梭變化的空間也是時時向裏收縮,隻要明眼人就看得出來落敗隻是一個時間問題。
他的神色卻是十分平靜,略顯蒼白的臉上沒有絲毫波瀾,明明刀劍破風聲呼嘯不絕,然而處在最中心的他卻給人一種詭異的死寂之意。仿佛任我行與令狐衝的一應心思都沒有超出他的預料之外,隻是眼眸中的譏諷嘲笑之意越發濃重。
“不好!”
東方不敗身上畢竟受了內傷,越是強催內力,就越難壓製一身沸騰氣血,不耐久戰,氣勢不可避免地跌落下去,身法更不複先前靈動,眼看著最多不過三五十手就要徹底落敗,隻是一旁觀戰的裴文德卻是忽然肅然站定,以手按劍。
想也不想,裴文德把手一拉,伴隨著一聲清越長吟,斷念劍已經再一次出鞘而去,化為一道青虹向著那一抹紅衣斬去。
因為有著令狐衝離劍勢的心法,這一次出劍氣勢極足,已經真正有了幾分仙人禦劍飛出入青冥的氣魄來。
裴文德方才隻覺有一股莫大恐懼不知所起,隻是轉眼間襲遍全身,在這處笑傲江湖位麵世界當中,裴文德雖然也和一些高手交過手,甚至親手斬殺一人,但那股子下無雙的獨特殺氣卻是東方不敗一人獨有,決計不會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