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
昏暗而又潮濕的牢獄中傳來一陣腳步聲,坐在煤油燈下的唐寧睜開了半磕的眼睛。
“該死的,又誤了我半個時辰的差。”唐寧身著一身淡青色的獄卒服,頭上戴著一個不倫不類的獄卒布冠,腰間掛著一條絲繩,十足一副獄卒的打扮。聽著聲音,從條凳上站了起來,正巧看到一張尖嘴猴腮的猴臉,不由令他的眉頭微微皺起。
來人的年紀不大,十八九歲的樣子,膚色發黃,一副營養不良的姿態,隻是每次看到這張臉,唐寧的心底就湧出一股想拿鞋底抽他的衝動。
奈何黃亮這子有點背景,在孑然一身的情況下,唐寧還是強忍了下來。
隻是近來心底的這股衝動勁愈加強烈了,這子已經連續三誤他的差時,愈發目中無人。
黃亮手裏提著一壺酒,一包吃食,慢悠悠的朝著唐寧走來,臉上卻是沒有半分解釋的模樣,道:“佩刀鑰匙放在桌上,你可以走了。”
要不是看在他姨夫是當今知縣,這囂張跋扈的子早就某晚交差回家的路上,讓人套了麻袋。
不怕本領強,就怕有背景,打了的,來了一幫老的,對於剛當差不到十的唐寧而言,委實吃不消,就隻能強忍在心底。
按照規矩,交差時,要清點牢房中的犯人,防止有不法的漏網之魚。
可黃亮已是坐在條凳上,搭著腳,手裏抓著一把瓜子,漫不經心的磕著,絲毫沒有交接查人的意思。
唐寧自然不會拿熱臉去貼對方的冷屁股,舔溝子諂媚這事兩輩子都不會幹,就將腰間的佩刀和牢房的鑰匙取了下來,放在桌上,隨後提腳就離開了牢獄。
“夕陽西下,斷腸人在涯”這是元曲作家馬致遠的淨沙秋思,此情此景很是應承唐寧的遭遇。
上輩子因為沒能經受住美色的誘惑,跟住在隔壁的空姐即將恩愛纏綿一夜情時,卻是讓對方下了蒙汗藥,等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實驗室的手術台上。
人麵獸心的空姐拿著手術刀,是給他做什麼人類基因改造,在瞳孔的急速收縮中,隻見一刀猛的紮了下來,然後就稀裏糊塗的回到大明朝。
剛睜開眼,一口混黃的河水就灌入腹中,然後就開始在河水中掙紮,在即將魂歸故裏,結束這段刻骨銘心的穿越旅程時,讓渡河的好心人給救了。
救唐寧的人也正是衙門當差的洪四,然而好景不長,積勞成疾的洪四在救起唐寧的第三晚上嗝屁了,在人生地不熟的情況下,就隻能冒名成洪四的遠方侄子,而根據軍戶世襲的條令,唐寧便成了揚州城中的一名獄卒。
一陣寒風襲來,不禁讓走在街上的唐寧緊了緊衣衫,雙眼卻是看著從麵前路過的丫頭。
沒有眼鏡禦姐,也沒有黑絲靚妹,蘿莉倒是有一個,隻是……太了。
而且從她的臉上更是看不出有絲毫傾國傾城潛質,這更是讓徐陽由衷的歎了口氣。
別人回到明朝當王爺,而我回到明朝卻是如此坑爹,不混個達官貴人,可成為一個身份卑微的獄卒算是怎麼回事。
——而且,這獄卒還是冒名的。
想想便覺得心酸,不過能從實驗室撿回一條命,終歸是值得高興的,最關鍵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