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明遠到幽州城的時候,已經翻了年,為了趕路,黃明遠的這個除夕也是在路上過的。
大業七年,在轟轟烈烈的征討高句麗的大幕中拉開,又在天下崩亂的麵前落幕。而到了大業八年,局勢並沒有轉好,反而要更壞了。
大年初八,黃明遠終於趕到了幽州城。
幽州城實際上隻是一個約定俗成的稱呼,自從州改郡之後,哪還有幽州城。這裏現在叫做涿郡,治所在薊縣,就是現在的北京大興一帶。誰能想到,後世帝都的郊區大興原來才是這一帶的核心。
薊縣城池的地理位置就不用過多描述,北扼燕山,南控華北,數千年來都是兵家要地,也是防範東胡和草原遊牧民族的最重要的核心防線。
到了薊縣,黃明遠才感受到一點大隋的盛世繁華,這裏作為東征高句麗的大本營,人流攢動,人聲鼎沸,物資堆積的也如山如海一般,與河北的荒蕪、冷寂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黃明遠剛到城門處,早有一眾幽州的官員前來迎接,眾人恭謹地將黃明遠迎進城中。
黃明遠早過了拿人立威的年齡,現在他的身份、地位也無需拿人立威,當然更沒有人敢在這種場合找不痛快,因此這番洗塵宴倒是沒有什麼不和諧的事情。眾人自然巴不得得到黃明遠的青昧,但也畏懼黃明遠的權勢,因此一個個戰戰兢兢又坐立不安,跟屁股底下長了痔瘡一般。
黃明遠根本無需理會這些,也不用管繁瑣的規矩,在眾人麵前,他就是規矩。因此宴飲沒多久,他就讓眾人散了。
這幾日連日奔波勞累,他也很是疲憊。
眾人走後,唯有幽州總管府司馬張方昕留了下來。張方昕是黃明遠二姊夫張方翼的嫡親兄長,也是黃明遠的至交好友。
張方昕大黃明遠四歲,當年也曾在鄒山求學,雖然過了這麼多年,二人的關係一直沒有疏遠。
張方昕才能出眾,博學善權變。其在幽州多年,尤曉暢邊事,現任幽州總管府司馬,是黃明遠在幽州埋的一顆釘子。
自北伐以後,黃明遠有七八年不在邊鎮任事,因此要想在極短的時間內將幽州的事梳理順暢,也是不易。而張方昕正是黃明遠在幽州的得立臂膊。
地方上涿郡暫時沒有太守,諸般事務全部由郡丞郭絢處置。郭絢以軍功拜儀同,曆數州司馬、長史,皆有能名,算是一個幹臣。
但涿郡地方上極其重要,很顯然郭絢不是黃明遠可以信任的人。
而幽州總管府也比旁的總管府高出一級,其餘總管府皆設兩個虎賁郎將,唯有幽州和靈州兩總管府為四個虎賁郎將。
幽州總管府管轄涿郡、密雲、漁陽、上穀四郡十八個縣的軍事,除了總管府軍,還有十五個鷹揚府,共計五萬八千餘人。
總管之下,四個虎賁郎將分別是賀蘭誼、趙什柱、晉文衍、羅藝四人,分別掌雄兵數千人。至於四人之下,還有蘭興浴、賀蘭蕃、石世則、侯莫陳熋、呂會彥等驍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