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晟兄,你我二人,相識於兵荒馬亂之際,患難於生死存亡之間,抵禦胡虜,縱橫草原,馬踏胡酋,勒石刻功,形影不離,恩若兄弟,如何今日忽亡,而不待明遠返京······”
黃明遠痛哭一場,雖然是走形式的,但是想起當初北伐草原的事情,還是甚為悲傷。況且長孫晟是少有的能為國為民、舍身忘己的人,這樣的忠臣、良臣難再得。
這時長孫晟的兄長民部尚書長孫熾和長孫家的家主司農少卿長孫洪(長孫覽之子)二人前來,勸慰黃明遠一番,這才讓黃明遠父子止哭。
看到伯父來了,長孫安業兄弟三人也鬆了一口氣。他三人俱比黃明遠大,尤其是長孫恒安今年都三十九歲了,比黃明遠大十一歲。但在黃明遠跟前三人隻能算小子輩,以叔父侍之,實在壓力山大。
當然身份也不對等。
“有勞衛公親臨,使舍宅蓬蓽生輝啊。”
三人坐定,長孫安世等人和黃維揚皆立於兩側。聽著長孫熾的客氣話,黃明遠不禁麵露悲傷的說道:“長孫兄與我,如師如友,恩若兄弟。他今不幸離世,我未能陪在身邊,甚是遺憾啊。”
說完又對長孫安世兄弟三人說道:“長孫兄雖過逝,但我兩家的關係卻不能疏遠。你們兄弟三人,有仲光(長孫熾)教誨,我也甚為放心。不過以後你們兄弟若是有什麼事情,切莫閉口不言,我作為長輩,還是能幫襯一二的。”
“謝過叔父!”
長孫安世兄弟三人趕緊行禮。當下若是說天子以下,還真就是黃明遠的承諾最為有用。
長孫熾雖然也擔任尚書,但是去年才接的楊文思的班,在朝堂上話語權並不多。這一次長孫晟去世,天子追贈長孫晟為左驍衛大將軍,金紫光祿大夫,上黨郡太守,殊榮顯赫,便是黃明遠向天子求的。
長孫熾兄弟也不得不感歎,素問衛公與關隴世家出身之人關係不睦,以李家、於家為首之人更是視衛公如寇仇,無論如何想不到長孫季晟竟然與衛公關係如此親密。若是十年之前,長孫家自是為了與關隴世家的關係避著黃明遠,但現在天子打壓關隴世家,而黃明遠卻是天子最親近的重臣,因此長孫家也願意結好黃明遠,以求振興門楣。
其實黃明遠一側的黃維揚也感到不解,他從小便知道父親在他小時候給他定了一門親事,乃是安北都護長孫晟的三女兒。他倒不是對長孫晟的身份不滿,但卻是對這門婚事不解。他身為父親的嫡長子,婚事自是不愁的,甚至天子都想將公主交給他,但長孫晟的小女兒,身份並沒有什麼特殊,甚至現在隱隱有些配不上他,不知道父親到底是怎麼想的。
當然黃維揚不知道黃明遠純粹是在追星,誰讓那是“千古一後”。
雙方聊了一會,黃明遠早發現了問題,故意不提,說閑之間,黃明遠便笑問道:“今日隻見安世兄弟,為何不見無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