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心若死灰(2 / 2)

當日下午,黃明遠便在榆林城西送別高熲。

從獄中出來,高熲沒有絲毫的間歇,就要被送往九原郡。

時太陽已經快要落山,漫的落霞鋪滿了空,照得際都是絢爛的紅色。高熲對黃明遠行了一禮,道:“今日我被沒有同宇文公輔(宇文弼字)、賀若輔伯(賀若弼)同死,便知道是明遠所救。底下若有人能從聖饒屠刀下救得高熲性命的,也唯有明遠一人了。今日之事,高熲感激不盡。”

黃明遠趕緊上前扶住高熲。

“高公使不得,折煞了明遠了。明遠其實也沒有做什麼,是子不願意殺高公,所以在最後關頭才改了主意。也是高公福緣深厚,遇難成祥。”

高熲自嘲了一句道:“我算是什麼福緣深厚啊,明遠不用推脫了。我很清楚當今聖饒心。他殺我之心比你想得還有重,隻是一直沒有找到機會罷了。咱們這位子,記仇啊。”

黃明遠聽著高熲吐槽楊廣,卻不好附言。

這時高熲又道:“聖人未即位之前,雖然我也不覺得他會是一個好皇帝,但終究還是勤政愛民,知人善用的。可這兩年,隨著自己帝位的穩固,聖人越發驕縱自滿,忘乎所以,剛愎自用,其原本殘暴、獨裁、昏庸的一麵也暴露無遺。這下亂了三百年,百姓罹難了三百年,好不容易才統一,百姓也有些好日過,我實在不願看到這大好河山再次分崩離析,下萬民再次流離失所啊。”

高熲為這下安康費盡心力了二十年,努力拚搏了二十年,沒有誰比他更知道如今這份盛世得來的不易。

高熲拉著黃明遠的手道:“現在聖人那裏也就是能聽得明遠的話了,往後明遠要多多利用身份,勿使子走錯道路啊。”

黃明遠想答應高熲,話卻不出來。

此時黃明遠滿臉為難地道:“高公,非明遠推拒,我亦憂心忡忡,可實在沒有辦法。子諸事都是心思早定,難道我能事事反駁。不瞞高公,我實在有心去矣,不願再留在中樞這般難受啊。”

高熲看著黃明遠,心思萬般複雜,最終長歎了一口氣。

“是我強人所難了,子本性如此,又豈是明遠可以左右的。可是這泱泱朝堂,除了明遠,又有誰能托付呢?”

高熲閉上眼睛,滿是痛苦地道:“這下諸事,實在萬般不由人啊!”著高熲眼角的淚水已經滑落。高熲似乎已經能夠看到大隋分崩離析的那一日了,可是那是自己這一生心血的崩壞啊。

滿的夕陽照在高熲的身上,將高熲的身影拉得悠長悠長。

黃明遠望著高熲遠去的身影,久久無法釋懷。

“明遠,若是有可能,請救一下這個多災多難的國家吧!不為了楊家,隻為了這受苦的下萬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