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昭的話語中，雖然看似灑脫，可滿是落寞與無奈，還有不甘。他怕是有史以來最有地位和影響力的皇孫、皇子，是一個定的王者，可偏偏還是抵不過一個命數。
黃明遠也歎了一口氣，不再什麼。
黃明遠不明白有孫思邈等人給楊昭醫治，即使不能治好，也應該可以延續生命。但現在看來，並沒有出現多大的改觀。
實際上黃明遠不懂的是，有些內裏的疾病，真的很難延壽。而且這一世楊昭數次領軍，風餐露宿，他本就身體不好，也影響到了身體健康。若不是有孫思邈等人醫治，楊昭實際上要比曆史上還要早去世。
楊昭本人在長安，過得並不是太好，生活上他極其節儉樸素，進膳不要很多食品，帷布、席子都也很簡單；而政治上，他不僅要維持長安政府運轉，又要應付洛陽的子，家國、宗族、君上、兄弟······費心費力，這饒身體也便一日日差了下去。
“好了，你我二人好久未見，當些高心事情，這些煩心事做何？猊奴（黃明遠次子黃維烈的名）可在，我來看女婿了。”
楊昭灑脫的拉著黃明遠的手，上了馬車。
這一次黃明遠坐到馬車前道：“昭哥，我好久沒給你駕車了，今日就讓我給你駕車吧！”
楊昭一聽笑道：“怎麼，今日不是避嫌的時候了？”
“駕！”
黃明遠一揚韁繩，驅趕馬兒向前而去。
“在下人眼中，我避嫌有用嗎？若是到了這個時候，你這個太子，我這個宰相，連親昵三分的姿態都不敢，那我這些年步步驚心、費盡心思，到底又做了什麼呢？”
黃明遠一路驅著馬車到了洛陽城新修的東宮之中，又讓人回家去接次子。
楊昭端坐在車廂裏，問道：“聽遠哥得了一個女兒，被阿耶封為縣主，遠哥覺得咱倆結為親家如何？”
“去你的，你怎麼老是想著我家的孩子。先拐走我一個猊奴，現在又肖想我女兒。”
“怎的，你覺得我家佶哥不好？”
······
二人一番鬥嘴，倒也掃去一些之前的陰霾。
黃明遠駕著馬車，對楊昭道：“昭哥，這一次前往揚州，佶哥在子身邊沉穩幹練，少年老成，每日常在子身側，頗得子寵愛。”
楊昭身為楊佶之父，卻一年多沒見過兒子了，想知道兒子的情形還得從黃明遠這裏了解。
“遠哥多費心了。”
“放心昭哥，有我在呢！”
二人也沒有多，但心中卻是已經明曉，很多事情真的要開始準備了。如今這個時候，楊昭的身子等不住了。
此時已經到了下午，落日的餘暉灑在宮殿之上，宛如潑了一地的碎玻璃。這不甚強烈的光，越照越斜，黃明遠抬頭看了一眼夕陽，任憑陽光照在了臉上。
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