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讓楊昭找一個類似的地方,怕是書中的“三代之治”便應該是這樣的。
在豐州,最令楊昭重視的除了老臣榮毗之位,另一個便是李子孝。
楊昭無法想象一個寒門出身,其父隻是一個八九品官的年輕人,身體內有著如此大的能量。
楊昭第一次發現,在豐州,真正的決策之人不是榮毗而是李子孝的時候,是無比震驚的,二人身份之懸殊可謂差地別。後來見識的多了,楊昭才真正認識到在豐州,缺了誰都可以,唯獨不能少了李子孝。整個豐州巨大的變化中,若黃明遠是設計者,而李子孝就是那個執行者。豐州如一張白紙一般,在李子孝的揮毫潑墨之中,成了今日的繁花錦繡的局麵,哪怕如何揮毫潑墨是黃明遠指點的。
榮毗曾私下對楊昭,“李玄貞乃國士,是宰執下之人,豐州若無李玄貞,黃明遠如折一臂,必無今日之盛景。”
楊昭私下裏邀李子孝去長安為官,但被李子孝拒絕了。
李子孝對楊昭道:“非下官不分好歹,實乃隻有在豐州,子孝這種身份低微之人才能施展抱負,若是去了長安,再是有十分力量,束手束腳,怕是連三分也使不出來的。”
楊昭聽了無言以對。任誰能對一個而僅弱冠之齡,出身卑微的人托以腹心,委以副位。
楊昭再是欣賞李子孝的才華,也無法給李子孝這種權利和信任,使其充分發揮,所以隻能沉默。
後來楊昭見識了豐州的盛況,乃問李子孝能不能將豐州的所作所為複製到別的州郡,乃至推行下。
李子孝隻問了一句,“王爺做好與下人為敵的準備了嗎?”
楊昭啞然。
他如何能與下人為敵?
楊昭明白,若是如黃明遠治理豐州一般治理下,必會觸動了大批饒利益,得到無數饒不解與反對,舉世皆敵未必是一句空話。黃明遠能夠如此肆意地治理豐州,是因為豐州此前無人,遷徙來的百姓之中幾乎沒有什麼豪門大族。所以靠著手中的絕對實力,才可以完成這場變革。
到了其它地方,光是這些世家豪門的反對力量,都能把人壓死,談何改革。
可是楊昭還是不想讓豐州的辦法隻困守一地。
卻是始終無可奈何。
這時候楊昭才發現,即使是子,要想治理好下,何其難也?
今日看著李子孝抱著黃維揚幸福的樣子,再看著滿城百姓載歌載舞的喜悅。楊昭滿眼豔羨,能得人心者,真好啊。
楊昭曾經問過李子孝,為什麼黃明遠在豐州的威望這麼高?
李子孝告訴他,因為隻有在豐州,黃明遠才真正把那些窮苦百姓當做人看,而這種尊重是很多上位者從來沒有給普通庶民的。
尊重?
楊昭覺得,這或許是自己要改變下所要做的第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