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到了現在,這個六賓更大意義上是拓展人脈,炫耀底蘊的一個過程,起來真沒有太大的意義。不過現在大家都講這種風潮,你要六賓身份低了,別人還真的奚落你。若黃明遠在大同加冠,六賓自然沒有什麼重要人物,但現在在長安,集結六人還是比較容易的。
“阿娘,六賓也不是什麼難事,這頭一個人選是楊相國,這是楊相國親自跟我提的;還有一個是吏部尚書牛弘,牛公有淡雅之風,懷曠遠之度,是太子殿下親自替我邀請的;河間王楊弘,也是個深孚眾望之人,也是太子殿下親自邀請的;刑部侍郎趙綽,性質直剛毅,是大父的舊友。還有兩人尚未定,不過現在也算是有人選了,倒是不用擔心。”
崔氏猶豫了良久才道:“你舅舅那邊去信了嗎?”
黃明遠見母親提到舅舅,還以為母親想給自己的兩個舅父留個位置。自己的大舅雖然襲封了汲郡公的爵位,但有二外叔祖崔仲方在,在家族裏根本沒什麼地位。至於二外叔祖崔仲方,黃明遠還真不願和他打交道。
“母親,信倒是早去了,不過大舅舅在海州做刺史,二舅舅更是在廣州做長史,兩邊都是道路遠阻艱險,時間又這麼急迫,二位舅舅怕是回不來了。”
“我是知道你兩個舅舅回不來,隻是加冠這等大事,沒有你外祖家參與,怕是委屈了你。”
黃明遠看了一臉為難的母親,道:“母親想讓崔仲方當賓客。”
“你這孩子,怎麼能直呼叔外祖之名諱呢?怎麼那也是你的二外叔祖。”
對於崔仲方,黃明遠是一百八十個不願意的,但是母親的心願,也得顧忌一下崔家的麵子。
無論什麼時候母親都是崔家人,本來母親為了守節就和崔家斷了來往,現在萬萬不能讓她再因此受娘家饒指責。
不就是一個討厭的人嗎,自己討厭的人多了,難道還都不來往。
黃明遠想了想道:“母親且放心,我便厚著臉皮去崔府請一下崔仲方便是了。論官職他是從三品的司農卿,我是從三品的衛將軍,一鎮總管;論勳位他是從三品的上開府,我是正二品的柱國;論爵位他是縣公,我是郡公。無論如何,來黃家也不丟他崔仲方的人。至於他來不來,算了,我給足他麵子就是,盡量讓他來。”
崔夫茹點頭,見兒子沒有堅持不去崔家,而且還願意放下成見,她也放下心來。自己這個二叔,被權勢蒙蔽了眼,當年祖父剛去世,便聯絡三叔奪了自己兩位兄長的家族繼承權,若不然自己的大兄、二兄身為博陵崔家的家主也不會在外十幾年漂泊都回不了京。若非自己還有這兩個兄長常年聯係著,怕是黃家和崔家的這門親戚早就要斷了。
隻是到底委屈兒子了。
崔夫人放下了心思,也便不再關心冠禮的事情,而是著手準備黃明遠的婚禮,過了年初八便要結婚,算起來也不過短短二十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