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主臉上不見半點情緒,可是緊抿的唇,卻暴露了太多的情緒。
女主走上前來,島主看了她一眼,“娘親,你受了驚嚇,也累了,先回去休息一下吧。”
女主張了張嘴,卻什麼都沒有說出來,“朕確實累了。”
島主有多久沒有叫她娘親了?她怕自己因為相公早逝,恐怕自己太過溺愛島主,所以,說什麼也不肯叫島主叫她娘親,這麼多年過去了,她都快忘記,平民百姓們都要叫母親為娘親的。
女主緩緩地轉過身去,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既然他想要自己處理,那就交給他處理好了,那慕容澈無論是死是活,穆國和項國交惡都是必然的。
走到大殿門前,女主回過頭去看了一眼蘇紗,蘇紗抱著慕容澈,雙目擔憂的看著他。
蘇紗很想自私一點,一個人自私一點,才能更幸福,她想要幸福,可是,卻做不到隻為了自己的幸福而對別的事情都視而不見,也許,慕容澈是陌生人,她能做到吧,畢竟,一個人對陌生人的影響力是很小的。
“蘇紗,不要離開我。”慕容澈雙眉緊蹙,眼角有晶瑩滑落。
蘇紗有些震驚地看著慕容澈眼角的淚水,他也是有淚的嗎?她從來也沒有想過,慕容澈也會有流淚的一天。
“蘇紗,朕不想你離開朕,可是,朕無論如何也不能叫你死,哪怕你因此而怪朕,朕也一定要你活著,隻要你活著。”
慕容澈的聲音很小,要把耳朵趴在他的唇邊才能聽到,蘇紗的臉色一僵,那感覺迅速蔓延到全身,以至於她連動都不能動。
三順很快地把禦醫領了來,禦醫今天不知道吃了什麼,竟然從早上開始就瀉肚子,雖然他及時的給自己配了藥方,可是一張臉還是有些病後的憔悴。
蘇紗見到了禦醫,如獲大赦,挺直了身子,在她想要收回自己的手的時候,卻發現手被慕容澈緊緊地抓住。
禦醫仔細地查看著慕容澈的傷口,給慕容澈把完脈,原本就蠟黃的臉變得蒼白如雪。
“禦醫,皇上怎麼樣了?”三順見到他這個樣子,心往下一沉。
“皇上傷的雖然險,卻沒有生命危險。”
三順定了定心神,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蘇紗,說到底,慕容澈才是他們的主心骨,慕容澈倒下了,他實在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
蘇紗看了看眾人,眾人卻都看著她。
蘇紗十指指甲尖在手心嵌下深深地月牙痕跡,她不該管的,隻要她管了,就再也丟不開手。
心裏怎麼想是一回事,怎麼做是另一回事了。
蘇紗下意識的看向島主,島主見了,聲音不似往日那般傲嬌,略有些低沉,“你需要什麼?”
“兩根手臂粗,兩米長的杆子,還有葛布。”蘇紗也不客氣。
島主吩咐下去,很快就都弄來了,蘇紗親自動手,做了一副簡易的擔架,隻不過,在係的時候,叫男人使了一把子力氣,她好怕自己弄得不牢,把慕容澈摔了。
蘇紗先躺倒在擔架上,“你們兩個抬起來。”
三順看著躺在擔架上麵的蘇紗,隻覺得汗顏,這是女人嗎?他走上前來,“娘娘,還是我躺下吧。”
蘇紗看了他一眼,“我知道你對慕容澈的忠心,不過,擔架什麼樣子最合適,隻有我最清楚。”
睡過席夢思的,在來睡龍床,感覺就是豌豆上的公主,嬌氣的很,擔架這種簡易的東西,弄得不好,也很不舒服的。
三順以前都沒有見過這種東西,光聽說窮苦人家有病得起不來的,會用板車把病者拉到醫者家裏,卻沒有聽說過什麼擔架,不過,蘇紗身上有一種叫人信任的氣質,這也是慕容澈倒下,眾人都看向她的緣故。
三順揮揮手,蘇紗選中的兩人上前抬起擔架,蘇紗動了動,前麵的那人差點把擔架給扔了,連忙穩住身形。
“你們記住,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情,一定要穩,哪怕是死,也要把擔架穩穩地抬在手中,明白嗎。”
“明白。”兩個人答應,握著擔架的手更穩。
蘇紗吩咐道:“好了,放我下來,慢慢放低。”
眾人依言放穩,蘇紗下來,“我們把慕容澈放上麵。”
“皇上,這怎麼能行?”三順看了看那歲數變便弄好的擔架,有些擔心,這個能結實嗎?
蘇紗一個眼刀拋過去,三順緊抿著嘴唇不說話了,他也是擔心皇上。
“小心點,千萬不要碰到他的傷口。”蘇紗吩咐眾人把慕容澈抬到擔架上,到底不放心,她親自托著慕容澈的腰,島主伸手拉開她。
蘇紗回頭看了看島主,島主一臉凝重,“你現在這個樣子怎麼行?還是我來吧。”
蘇紗剛要開口拒絕,不是她信不過島主,而是不能在這個時候叫島主出麵,不然慕容澈是好是歹,島主都會落一身的不是,好在三順機靈,已經搶著道:“還是叫奴才來吧。”
叫誰三順都不放心,還是他自己來比較好。
一邊小心翼翼的托起慕容澈的腰部,一邊叮囑著別人要小心,蘇紗眼見著他們小心翼翼的樣子,鬆了一口氣。
蘇紗側過臉去看著島主,隻覺得內疚的無以複加。
島主不肯和她的眼睛對視,“你要走了嗎?”
三順在旁邊聽到,湊了過來,“娘娘,皇上現在這個樣子,你不會那麼狠心,扔下皇上不管吧。”
蘇紗聽了,臉色一沉,“三順,人性本自私,我今日救他是我的情分,不救他是我的本分,怎麼選擇是我自己的事情,還不用你指手畫腳。”
三順聽了哽住,他默默地垂下頭去往後退了幾步。
娘娘她軟硬不吃,他還真的影響不了她。
蘇紗斥責退了三順,轉過身來麵對著島主,“島主,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