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跌到什麼程度了？”常瑞突然開了口，聲音低沉沙啞得厲害。
秘書的眉頭狠狠的皺起，看著電腦上的數據，咬著牙說：“已經縮水45%了。”
“為什麼會是這個樣子？”常瑞泛白的嘴唇一張一合，虛弱的聲音冰冷得像剛從冰水中撈出來一樣，往日犀利的眼神此時此刻也是空洞無神。
縮水45%，這句話對他打擊太大了，這不是股市縮水45%，而是整體資產，也就是說他近十幾年的心血付諸東流。
秘書剛剛打算從股市退出來看一眼下麵人投來的辭職信，就聽到常瑞急迫焦急的聲音從身後響起，“是不是又跌了？是不是？”
這個時候的常瑞早已經沒有了，往日的風度，帶著咆哮的他看起來更像是一個瘋子。
秘書最近實在是太忙，聽到他問這個問題，頓時有點不耐煩，惡狠狠地回答道：“又跌了又能怎麼樣，這難道不是正常嗎？”
“你覺得這是正常？”常瑞轉過頭看著她，眼珠裏滿滿都是血絲。
心裏猛的一驚，秘書趕緊把自己的視線移開，不知道為什麼，剛剛常瑞的眼神給她一種他想殺人的感覺。
弄不好這個人真的會瘋，有多少做生意失敗的人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而且像這種從小就孤身一人在商場闖蕩的人，總是什麼事情都能走得出來。
如果他想自殺之前帶一個人墊背，秘書相信他也能做得出來。
不自在的偏過腦袋，秘書的語氣放軟了一些，“現在跌勢已經止不住了，隻能選擇用其他的辦法。”
“能有什麼辦法？”當初裴臻給他的那個文件根本就是一個圈套，當他真的放低標準，以低於市場價的價格上市以後，立刻就遭到了國外操盤手的攻擊，不禁越跌越低，而且沒有半點止住的意思。
秘書偷偷的往門口的方向挪了一步，低聲道：“如果現在有大量的資金湧入，或許會救我們一命。”
“大量的資金……”他現在哪裏有朋友能救他，而且當初的那些朋友，表麵上看起來其樂融融，真正發生大事比誰跑的都快，還能指望誰，常瑞一頓，突然抬頭問道：“安景禮現在在哪裏？”
“不知道。”看常瑞又要發怒，秘書趕緊加了一句，“他把美國那邊公司給賣掉了，如今誰也不知道他在哪裏。”
“賣掉了。”常瑞整個人癱倒在椅子上，這個人做的真狠，隻要有那個公司在，他就有可能從公司裏拿到錢，但是他做得很狠，直接把公司賣掉了，半點餘地都不給他留。
“嗬嗬。”常瑞突然笑了幾聲，然後捂著自己的臉哭了，就差那麼一點點，他就能打敗裴湛鈞，到時候他可以堂堂正正的告訴所有人，家世顯赫算什麼，隻要手段用的好，出身真的不重要。
可惜，現在他沒有這個機會了，他現在已經輸得一派塗地，身敗名裂了。
他捂著自己的臉，像一個小孩兒一樣痛哭流涕，剛剛還混亂不堪的辦公室裏，隻剩下了他一個人和不停閃爍的電腦。
常瑞很失意，相反，裴湛鈞很滿意，他笑著把數據遞給鄭齡看，“看吧，我說沒有什麼問題。”
鄭齡根本就看不懂數據，當初知道裴湛鈞周轉不靈，也隻是見他那段時間悶悶不樂，在他打電話的時候，又偶爾聽到一句而已。
可是這個家夥現在一幅你老公很棒的樣子是怎麼回事？
鄭齡偏過腦袋，推開他那張大臉，“別指望我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