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蘇,流蘇這個名字是她母親給她起的。
她曾經問過母親,為什麼要給自己起這樣一個名字?雖然挺好聽的,可是好像一點兒深意都沒有,似乎它唯一的深意就是因為它是個名字。
直到後來秦南王府滅絕,她終於明白了,流蘇留蘇,她終究明白了為什麼自己從小就沒有父親了。
也終於知道了為什麼秦南王府會那麼快的衰竭了。
原來人心叵測是真的。
那年梨花開落,她親眼看見自己的母親拽著男人的衣角,苦苦哀求著他讓他不要走。
那個人姓蘇是她的生身父親,也是最早背叛了秦南王府的人,更是後來秦南王府滅族之後鎮守邊關的蔣大人,雖然他這官也沒做幾天就死了,可是終究秦南王府的滅族和他脫不了幹係。
她親眼看見自己的父親領著人在秦南王府為非作歹,將整個秦南王府變成一片廢墟。
她親眼看見自己的小主子在火海中灼傷了雙眸。
那個男人將她帶走了,小小的她沒有能力反抗,也不想反抗,因為她知道自己的反抗在這個男人看來並沒有任何作用。
秦南王府真的沒了,她被那個她應該稱之為父親的人帶走了,她以為自己這輩子都見不到自己的小主子了。
她將這個男人視為仇敵,她從啦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對,也從來不覺得這個男人是自己的父親,所以自己就應該對他寬容。
沒有人知道她親眼看見自己的母親被自己的父親一劍刺穿了心髒的時候她對這個男人有多恨。
她被迫跟著這個男人,見證了他利用秦南王府的滅族在皇族那裏換取的利益——鎮守邊關的最高將領。
她不是沒想過將這個男人殺了為小主子報仇,也為自己慘死的母親報仇,可是她發現其實自己根本就沒有這樣的能力,那個男人啊,他將她當成了唯一的親人,好吃的好喝的好玩兒的,隻要他給得起的他都給了自己。
一度讓自己以為這個男人是真心愛自己這個唯一的女兒的,直到後來她漸漸明白了,這個男人根本就沒有愛過自己更沒有愛過自己的母親,他愛的至始至終都隻有他自己。
曾經的流蘇不明白,可是後來的後來她明白了,這就是所謂的“我談過最長的戀愛就是自戀,我愛自己,沒有情敵。”
她想過殺了這個男人,可是她發現自己真的太弱了,弱的不堪一擊,根本就沒有任何能力能夠殺掉這個男人。
漸漸的她都以為自己永遠都沒可能為自己在乎的那些人報仇雪恨了,直到她再次聽說了賀汶君的消息的時候。
她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居然利用軍營裏原
本對他諸多不滿的將領害死了他。
那個時候是她第一次殺人,她很害怕,可是時間卻不允許她停留自我療傷。
她拚了命的逃跑。
想隻要靠近了東陵皇城大概就好了吧,可是當她抵達皇城的時候她自己已經成了一個乞丐婆
但是這些她都不在乎,她在乎的是她的小主子,她的小主子曾經那樣美好的一個小姑娘,那雙明媚的星眸曾那樣的璀璨,可是如今呢?
雙目無神,目無焦距。
她知道肯定是那場大火中的傷還沒好。
那個時候的她就好像一個刺蝟一樣豎起了渾身的刺,對誰都充滿了抗拒。
她自知自己的父親害了整個秦南王府,是自己的父親害的那個曾經不可一世桀驁不馴的公主一樣的姑娘像如今這般……
所以她不敢,不敢靠近她,她害怕,害怕賀汶君會恨自己,她隻敢在她身邊默默的看著她,在她需要幫助呢時候盡自己的可能,去幫她。
後來,她親眼看見那個風華絕代的男人將賀汶君帶去了點染湖畔。
她認得那個少年,那個少年是曾經在秦南王府和自家小主子常常一起玩兒的小公子,那個時候她不知道這位小公子是什麼身份。
可是後來她知道了,那是先皇的嫡子,先皇為了保護他,讓他到秦南王府尋求幫助,可是當時的親南陽並不願意出手。
轉眼間,當年那個小公子已經不再是孤立無援的了,而今的容王殿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甚至連皇帝都要對容王殿下禮遇有加。
她那時候就在想,或許小主子一輩子這樣跟著容王殿下也挺好的。
點染湖畔的事情她不清楚,因為她沒有跟過去,也從來都無法靠近,她隻知道後來容王殿下突然出征,而點染湖畔卻似乎一切都和從前一樣。
她依然無法靠近點染湖畔。
後來她和賀汶君重逢了,她又一次站在了小主子身邊,那個時候小主子總是在懷戀點染湖畔的時光。
後來她去的時候一個人都沒有看見。
賀汶君說救她的是一個白衣少年,她知道那個人是鳳離,可是明顯賀汶君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