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樣……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事情的展開實在太突然了,和自己計劃的完全就不一樣。遠遠看著昏迷不醒的遠阪,還有更遠處的言峰神父,士郎突然有種暈眩的錯覺。他隱隱感覺到有一個巨大的陰謀正在緩慢地包圍自己,陰謀兩端,是兩股力量在博弈、拔河,而如今,那兩股力量的源頭都已經出現在場上了。
一端是大雄,另一端則是言峰神父。
至於其他的人,諸如葛木老師、aser、ner等等,不過都是場上的棋子,他們為了達成自己的目的可以毫不猶豫地拋棄掉。
在混亂中環視戰場,他能看到葛木宗一郎正踏著無比穩健的步伐朝自己走來,在這樣生死時速的戰場上,他的步行速度僅僅隻能是“適中”。每邁出一步,他的眼神就會在士郎身上遊走一下,仿佛是在防備他還留有餘力。來也有些詭異,明明到了這個關頭,士郎卻忽地一下放鬆下來,隻覺得身體很輕鬆,想就地躺下,把剛才沒做完的夢再補完。時間的流逝莫名遲緩下來,他的視線也不再盯著葛木——反正他遲早會走到的,在人生的最後幾秒裏,他想看看別人。
arher正和ner鬥得難分難解,那家夥嘴上經常抱怨自己的種種不是,變著法兒給自己挑刺,最後還是來了。明明是個弓兵,卻沒見到他怎麼使用弓箭,反而是揮著兩把匕首長短的刀和ner玩起了近身搏殺……看他的樣子,貌似打得還挺高興,有幾分棋逢對手的感覺。
大雄則是和aser切磋魔法……士郎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學的魔法,有鼻子有眼的。以他這個“純門外漢”的視角看來,大雄隻是在見招拆招而已,每次aser放出強大的元素魔法,他就懶洋洋地念咒,用另一種魔法來克製,然後優哉遊哉地給出一段準備時間,讓aser好使出下一段魔法。二人的較量聲勢浩大,但仔細看去,會發現大雄根本沒有認真。
是啊,要是大雄真的想殺她,直接用對付rider的招數不就好了……瞬移到身後,掏出白銀劍,背刺。三個步驟一氣嗬成,白銀劍有破魔的功效,就算aser在一瞬間施展出魔法防禦能力也是無用。
他根本是在拖延時間。
至於為什麼……士郎在短時間內想不到,他也不想去考慮。
就這樣了。
葛木離自己越來越近,自己的身體幾乎動不了,就這麼結束了。
衛宮士郎的人生,短暫的、毫無印象的人生,將在這裏畫上句點。
……
可是……為什麼,心中有什麼東西仍然在躁動不安?有什麼在朝自己呐喊,那就是求生的意誌嗎?
那場大火,記憶中的火苗仍然沒有熄滅,一閉眼,士郎就會再度回到那個晚上。皎潔的月亮和現在一樣圓滑、冰冷而又無情,火焰蔓延開來,自己在一片廢墟上呆呆地站立著,目光所及之處,盡是可怖的火苗。幼時的記憶像是刻在腦子裏一樣清楚,他記起了自己的義父——那個名叫衛宮切嗣的男人,他在廢墟上苦苦尋找著幸存者時的表情,又焦急、又彷徨,像是陷入了某種偏執的瘋狂中。
終於,他找到了自己,自己也找到了他。
原來自己這麼早就已經麵對過死神一次了……他與死神的黑袍子離得那麼近,幾乎沒有躲過架在脖子上的鐮刀。
發現士郎那一刻,切嗣的臉上掛滿淚水,他用帶著感激和惶恐的語氣反複道,“找到你了,我終於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