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吱扭,有人推門進來,朱淑真猛地回頭一看,大歎一口氣,低聲道:“秋菊快起來,是劉媽,”秋菊哆嗦著,站起身來,擦擦臉上的汗,低聲道:“哎,劉媽,你可嚇死我了。”
劉媽回過頭朝外麵望了望,急忙把門關上,大步走到秋菊的麵前,聲道:“少爺早已在府裏各處安排好了眼線,你能走到哪,別偷雞不成再失把米。”
朱淑真忙坐起身來,急道:“劉媽,那該如何是好?”劉媽來到朱淑真的床前,握著朱淑真的手,輕聲道:“少夫人,我有個萬全之策,可暫保你平安,以後的事,就要靠少夫人自己去應對了。”
朱淑真忙問道:“劉媽你有何辦法?”劉媽低聲回道:“從今日起,你假裝害喜,若是老夫人知道你有孕在身,老爺他也就會乖乖罷手,”朱淑真一聽,搖頭道:“劉媽,不妥,那範洪成肯定會找大夫,來給我把脈,瞞不過去的。”
劉媽微微一笑道:“我即出此計,早已想好了應對之法,大夫那邊你放心,總之聽我的便是。”朱淑真沉思片刻,歎道:“哎,事到如今,也隻好這麼做了。”劉媽點點頭,回道:“好,那就這麼定了。”罷,使了個眼色,轉身出去了。
倆人安排的挺好,但真到節骨眼上,朱淑真裝不出來了,她這麼一想不對,那麼一琢磨也不對,回過頭看了秋菊,急忙問道:“秋菊,你見過婦女害喜的樣子嗎?”秋菊靈機一動,點點頭,來到朱淑真身邊,低聲道:“嗯,我聽那些老媽子私底下拉家常起過,反正她們害喜老吐,還嘴饞,愛吃酸的,辣的,還動不動發脾氣,”話沒落,從桌上端了一碗水,給朱淑真,低聲道:“少夫人你就邊喝邊吐,”我喊人過來。
就這樣,倆人一唱一合,片刻間,範府上上下下的人,都朱淑真懷孕了,消息傳來傳去,就傳到了範老夫人耳朵裏,老夫人喜出望外,高興的不得了,臉上的老褶都笑開了。命家人奴仆,丫鬟老媽子,一二十四時,輪班伺候朱淑真,日做八餐,什麼燕窩魚翅,山珍海味,上飛的,野地裏跑的,比不上皇宮禦宴,也稱得上美味佳肴,還頓頓換花樣。
範洪成心裏犯嘀咕,他想來想去,覺得不對勁,暗暗道:“這怎麼可能呢,再即便是有孕,那一包毒藥下去,孩子早死腹中了,不行,我讓大夫給她把把脈,若是有貓膩,哼,看我怎麼收拾她。”
於是範洪成把經常給老夫人看病的,老大夫紀德貴叫來,帶到朱淑真的屋裏,陪同紀德貴一起,給朱淑真把完脈,來到正殿,臉一耷拉,低聲問道:“怎麼樣,是不是喜脈?”他還不知道,劉媽早料到,他會來這手,就私下裏去找了紀德貴,把事情的經過和紀德貴了一遍,紀德貴為人,謙和善良,品德高尚,再加上醫術精湛。寧海一帶,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劉媽這麼一,紀德貴渾身直冒冷汗,搖頭道:“哎,範洪成這是作孽呀,本來以為他是個大孝子,真沒想道他盡如此心狠,視人命如草芥,理不容,你隻管放心回去,此事包在我身上。”
所以範洪成這一問,紀德貴故意猶豫了一番,徘徊了幾步,手捏胡須道:“哎呀,這個嗎,”範洪成像熱鍋上的螞蟻,急道:“哎喲喂,你倒是呀,”紀德貴轉身坐到桌旁,猛地道:“喜脈是喜脈,而且以我多年的經驗判斷,應該是個男娃,隻是,隻是,哎,”範洪成一驚,哆嗦道:“隻是怎麼了?”紀德貴抬手使勁一拍桌子,大聲怒道:“哼,也不知那個良心狗肺的畜生,給少夫人吃了不該吃的東西,這孩子保得住保不住,就看範家的福氣了。”
範洪成聽了紀德貴的話,是大驚失色,呆若木雞,兩眼通紅,渾身顫抖,半才緩過神來。緊緊地握著紀德貴的手,哆嗦道:“老人家,求求您救救我那未出世的孫兒,”紀德貴站起身來,高聲回道:“不是老朽不肯救,此乃意,你範家祖輩積德行善,此娃定會無恙,老朽暫且告辭,範大人多多珍重。”
紀德貴示禮告別範洪成後,一甩衣袖,大步流星離開了範府。範洪成傻了,他突然想起了,那個給他出謀劃策的高僧,越想越來氣,腸子都悔青了,恨不得將那高僧碎屍萬段。
至此以後,範洪成燒香磕頭,日日拜佛誦經,一來是懺悔自己的罪過,二來是為保朱淑真母子平安。在劉媽的庇護下,朱淑真算是暫時躲過了劫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