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李螳螂。
螳是螳臂當車的螳,螂是蟑螂的螂。
他是名劍客。
或者,他曾經是名劍客。
現如今,他隻是這家開在城角處武館裏的雜工。
至於原因。
無非就是因為一個女人。
一個叫風晴雪的女人。
那女人相貌雖算不上絕色,武功也僅僅隻是三流。
但她是李螳螂名義上的老婆。
僅憑這一點,流浪了二十餘年的李螳螂第一次在這座城駐停下了腳步。
此時正是卯時,空中下著雪,整個街道白茫茫一片。
李螳螂推開了武館的大門,拿著半人高的木掃帚走了出來。
他習慣性的昂起頭,看著那寫著“奇”的牌匾,麵露微笑。
每次看到這塊牌匾,他都會不經意的回想起,三年前,身受重傷的他,剛流浪到這座孤城裏。
所有人見到自己都視而不見,隻有那個冷若冰霜的女人,給了他一碗冷飯。
雖然,那女人,不苟言笑。
也雖然,那女人,從出生時就背負著掃把星的壞名聲。
但,李螳螂不在乎,他發誓,他一定要得到她。
於是,李螳螂和風家達成了一項交易,那就是他去代替風晴雪去參加三年後的武館考核,來換取入贅風家的資格。
一晃,春去冬來,今剛好就是第三年。
也就是。
今年,他又可以拿劍了。
“蟑螂,你這麼早?”路邊剛準備支早點攤的年輕哥熟絡的跟他打招呼。
李螳螂麵無表情的點了點頭,算是回禮。
蟑螂,是他這三年來所唯一收獲的綽號。
好像是因為自己像是個蟑螂一般,寄居在風家而傳開的。
對於這個綽號。
李螳螂並不在意,反倒是十分享受。
因為,在他時候,他從那些冷漠的大人口中得知,蟑螂要比螳螂命硬。
這麼想,就算讓自己真變成一隻蟑螂又如何呢?
“馬上就要三年一次的武館考核了,今年可不太平。”早點攤的年輕哥明顯是個話癆,他抬起頭看著這雪,對著李螳螂又:
“我聽別人,咱們城主也想在這座命城開一家武館。你也知道,按照咱大唐的規定,像咱們這座城,最多隻允許十家武館開業。也不知道誰這麼倒黴,會被城主家的武館替代。”
“哦。”李螳螂自顧自的掃著雪,對於年輕哥嘴裏的八卦,他絲毫提不起興趣。
“我覺得是王虎武館,雖然王虎一手關刀使得出神入化,自身也是二流高手水準,但奈何他年歲已高,武館裏的教頭也沒一個三流高手。這次武館考核,他應該第一個被淘汰。”
“還有那李家武館,上個月,李家武館館主拚命三郎李若風,押鏢時遇見了黑風十三煞,雖李若風有一手俊俏的掌上功夫,可惜那黑風十三煞也不是好惹的,現在李若風雖逃出生,但也身負重傷,沒有三四個月靜養是好不起來的。這次武館考核,他家武館應該是第二個淘汰的。”
“至於第三嗎…還是不了,反正你們武館,不僅要提防本地武館,更要去提防那些外來戶。那些南蠻子可是凶殘得很。”
哥雖不會武功,但不妨礙他是個消息靈通的走販。
三言兩語就把命城裏各大武館局勢分析的一清二楚。
李螳螂覺得,這位哥要是做個書人,不定掙得比現在要多上好幾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