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傾盆。
閃電拉出猩紅的鐵鏈在夜空一閃而逝。
雷聲轟鳴,如當頭被擊中的大鍾,震得人耳鳴眼花。
瘦弱的少年身上穿著粗布麻衣打著補丁,那繡工醜的難以言語,他肩上背著竹編背簍,簍裏的花草在暴雨中已經難以辨認原本的長相。
突然,少年腳下一滑沿著路滾出幾米,再爬起來時已經是一個泥人,背簍裏的花草更是不知道在哪個旮旯裏與泥土混為一體,就算找出來估計也不能再用。但他就像不知道一樣,左手抓緊背簍右手在泥水裏摸索,抓起來的每一把都是地上沾著泥沙的野草不是他想要的東西。
濕透的衣袍印出他瘦的身形,雨水灌進眼中難以辨識眼前的景象。
突然,雨滴落在身上針紮般的疼痛散去,少年在泥水中摸索的手一頓,抬頭看向出現在身邊的白衣男子,眼中閃過一絲羞愧:“父親,啟兒讓你失望了,你要的藥草……”到最後他禁了聲。
“起來吧。”男子朝著少年伸出手,目光卻看向遠方,他身姿挺拔白衣上沒有一點髒汙,“吧,為什麼回來這麼晚。”
“孩兒從鎮回來時聽鎮子裏死了人,還驚動了附近的仙門。”將髒兮兮的手放在男子手裏,起身後少年眼眸燦如星辰,“父親,聽那些仙門還要來鎮子上挑選弟子,我可以參加嗎?”
“當然。”白衣男子笑著收回手,手上沾染的髒汙瞬間消失不見,他抬起手狠狠拍向少年的後腦勺,拍的少年一個趔趄重新栽回泥中,“想去就去吧,我陸不凡的兒子不能讓人瞧了。今日你毀了的草藥,浪費的銀子明去山裏捕獵都給我賺回來。”
“放心吧父親,我不會讓你失望的!”趴在地上的少年從泥中抬起頭,髒兮兮的臉上的露出一個傻兮兮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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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下了一都未見停歇的意思,路上泥沙漫過腿,淹沒了荒地,分不清昔日的路和草野。
破舊的茅屋孤零零的矗立在青蕪山下,在險峻的山崖下,仿佛隨時會被坍塌的岩壁吞沒,不留下絲毫痕跡。茅屋裏點著燈,成了黑夜裏唯一的光明。
陸不凡獨自站在窗邊,大風從外麵灌進來屋裏的垂簾蚊帳吹得獵獵作響,屋內燭火艱難求生,陸不凡的衣袍卻紋絲不動,風好似避開了對他的觸碰。
“冷,父親……”
在茅屋最角落的土炕上鋪著一層稻草,睡在炕上的少年輕聲呢喃出聲,陸不凡聞聲立刻便將窗戶放下關嚴實,轉身走到床邊脫下鞋襪在少年身側躺下。陸不凡閉上眼睛那刹那屋內艱難求生的燭火終於徹底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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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閃雷鳴的夜晚暗藏殺機,惡魔在深夜悄無聲息的降臨,取人性命殺人不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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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雨過晴,空懸掛的彩虹第一次如此豔麗多彩,與地麵斑駁泥濘格格不入。
陸不凡從屋內走出將袖一甩,心情愉悅的道:“啟兒,背上背簍和我去鎮上走走。”
“知道了父親!”蹲在門檻上看竹簡的陸啟連忙將功法卷好塞進懷裏跑到菜棚旁拿起背簍,再跑回陸不凡身邊,“父親,那今日我不進山裏打獵了嗎?”
“明日再吧,快要入冬了,家裏鹽巴也快見底,先去鎮上采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