閣老今日來司蘭夜這裏,的確也帶著目的,隻是閣老沒想到司蘭夜的‘戒備之心’會如此之深,無論如何都不願意鬆口,更別提按照他們所期望的方式,扛下所有罪名。
更讓閣老沒料到的是,司蘭夜居然還開始挑釁他的權威,甚至開始陰陽怪氣地嘲諷自己,閣老被氣得不輕,胸脯更是劇烈起伏,身體都在微微發抖,就算如此,司蘭夜也沒有流露出任何懊悔的表情來,隻是眸光微閃地看著臉色已然鐵青的閣老。
“司蘭夜,好,你好得很。”,閣老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緩緩地吐出,而後就眸光銳利地瞪著司蘭夜,後者隻是不以為然地聳了聳肩,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
反正如今大家也將最後那層窗戶紙給捅破了,司蘭夜也就沒什麼好遮遮掩掩的了,他隻是不鹹不淡地跟閣老說了一句,“謝老師吉言。”
閣老吹胡子瞪眼,指著表情倨傲的司蘭夜,好半晌都說不出話來,他用力地敲了敲拐棍,而後就轉身朝著房門走去,顯然是打算離開了。
若是司蘭夜沒有跟閣老鬧翻,往常他一定會親自送閣老出去,表現得格外貼心,但今日司蘭夜並沒有這樣做,因為他知道已經沒意義了。
齊鳴看閣老陰沉著臉衝司蘭夜房間走出來,心裏也跟著咯噔了一下,待閣老離開後,齊鳴這才快速地跑到司蘭夜辦公室,敲了敲房門,跟房間裏麵的人說道,“先生,是我。”
司蘭夜原本正站在窗邊,眸光微閃地看著窗外的景色,一副出神的模樣,突然聽到房門聲,司蘭夜當即就醒過神來,漆黑如墨的眸子閃過了一抹銳利的寒芒,轉瞬即逝,他語調清冷道,“進來吧。”
聽到司蘭夜的聲音,齊鳴這才旋開門把手,而後就從外麵踏了進來,齊鳴進入房間後,直接將房門反鎖,而後就快步走到司蘭夜的辦公桌前,彼時,司蘭夜正在伸手按捺著自己那生疼不已的眉心,神色也顯得有些凝重。
“先生,閣老已經走了,你們……”,齊鳴想了想,而後就開口了,但他卻沒有再繼續往下說,可他話語之中的未盡之意,卻已經被司蘭夜聽懂了。
司蘭夜輕扯薄唇笑了笑,笑意卻沒有抵達眸底,略微思索了一下,司蘭夜如此跟齊鳴說道,“這件事有點麻煩,前三次我去找閣老,但都被他拒之門外,不管我如何求他,他都不願意改變主意,當時我就知道上麵的人已經產生了別的想法,我的處境堪憂,雖然我早已做好了這樣的心理準備,但當事情真正發生的時候,還是有些難以接受,這些年,我幫了他們多少,個個都腰包鼓鼓,個個都富得流油,醃臢的事情,冒險的事情都是我安排,他們每個人都幹幹淨淨,臨了,他們就這樣一句招呼都不打,就想直接換了我,這些人果然夠狠。”
司蘭夜不可能真的一點情緒都沒有,這段日子算是他人生中最為黑暗的時光,也是最為紊亂的時候,如果說以前的司蘭夜有多風光,那麼現在的他就有多沮喪,真的是一朝從巔峰跌落穀底,司蘭夜怎麼可能甘心讓自己一無所有,在他努力了這麼多年,在他明明可以一步登頂的時候,卻突然被‘自己人’聯手對付,他們甚至想讓他當替罪羊,一舉折斷他的羽翼,甚至還指望他能心甘情願,毫無怨言地接受他們安排的‘後路’,憑什麼啊?
難道他們真的以為自己就這樣容易被擺布嗎?笑話,真是天大的笑話。
司蘭夜說這話的時候,盡管臉上的表情並不多,但卻足以讓齊鳴心驚,齊鳴知道司蘭夜這是徹底地惱了,齊鳴心裏也已經掀起了一陣驚濤駭浪,他萬萬沒想到,上麵的人會這麼快就開始‘清算’司蘭夜,更沒想到閣老會親自來談此事。
齊鳴此刻的心情也十分沉重,在權衡了一番利弊之後,齊鳴小心翼翼地跟司蘭夜說道,“先生,今日你跟閣老交惡,想必他回去之後,就會跟那幫人通氣,也許後麵還會有更大的懲罰,先生打算如何應對此事,這個時候,是否能夠找到什麼可靠的幫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