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閃雷鳴,靈山魔窟內。

一道閃電映亮斜倚在白玉座裏的那個人,那張臉,冰雕玉琢出的一張臉,從眉眼到唇角無一處不令人驚歎——嫩紅的唇,精巧的鼻子,那雙眼睛微微垂著時可以瞧見眼尾一粒的痣,仿佛墜著的眼淚,惹人憐愛。可掀起後卻藏進了卷長的睫毛裏,狐狸一樣的眼睛裏盡是陰冷的戾氣,和他手裏握著的劍一樣陰冷。

那把劍晃啊晃的就在嫵關關脖子上來回,每晃蕩一下就讓嫵關關想起某某名言——色字頭上一把刀。

哎,失策太失策了,她從現代穿越來這修仙世界裏將將九十年,和不同門派不同物種的優秀顏值男青年陷入熱戀,也曾腳踏三條船穩如泰山,什麼師徒戀、仙魔戀、跨物種戀……她經驗豐富,從未翻車。

卻沒想到今日栽了,栽在豔絕仙魔兩道,殺人如切菜一般暴戾、狠絕、沒有道理可講的魔尊曉鏡白手裏。

“嫵關關啊……”他輕輕柔柔的叫她的名字,掀起眼簾瞧著她,眼神卻和手裏的劍一樣冷,搭在她光滑的脖頸上,語氣曖昧動人,“本尊再問你一遍,你可不要騙本尊,那晚破廟之中與本尊共度一夜,破了本尊元陽之身的人,可是你?”

是她,但地良心她那晚真不知道那個兔子精就是魔尊啊!

誰能想到令三界聞風喪膽的狠辣魔尊曉鏡白原身竟然是隻兔子精?

誰又能想到那麼了得的魔尊居然會在那晚受劫度他的特殊期?

她那晚隻以為躲在破廟裏瑟瑟發抖的兔耳盲眼少年是個剛剛成精的脆弱兔子精而已,她眼看那盲眼的少年被雷嚇出顫巍巍的兔耳朵,汗津津的趴在破廟中,滿臉病態的紅暈,發紅的雙眼蒙了薄霧一樣不能視物,渾身滾燙滾燙的哼哼叫。

一看就是剛成了人形的兔子精在度過第一個艱難的情動期。

他生的如此嬌美脆弱,身上的靈力和修為也薄弱極了,顫巍巍、嬌弱弱的求她幫幫他,這她哪兒能見死不救?不動情?便是再正直的男仙師見了,也要彎。

再……他那晚分明也快樂的很,如今度過了情動期又來找她秋後算賬,算什麼男人。

搭在她脖子上的劍刃一動就割破了她的皮肉,血順著雪亮雪亮的劍刃滴下,“本尊在問你話呢。”

被緊緊綁在石柱上的嫵關關微微抽了一口氣眼睛也不眨的道:“魔尊大人在什麼?什麼破廟?什麼那晚?我一直隨師父在雲浮山潛心修道根本不曾下過山。”反正那晚他眼不能視,靈氣微弱,看不見她的樣子又感受不到她的修為,她死也不承認就是了。

他那雙漂亮的眼睛瞧著她“嗬”的笑了一聲,慢慢從白玉座裏起身走到了她麵前,離她進的幾乎鼻子貼鼻子,低低輕輕的:“誰不知道雲浮山的仙師嫵關關,修為不高,情債遍下。你你潛心修行,不曾下山?”

她心中不服,好不容易穿越來修仙界,不搞戀愛理不容,她多陷入幾場熱戀才不枉費穿越一場。

他抬手捏住了她的下巴,情人呢喃一般道:“你若欺騙本尊,本尊可是要將你開膛破腹,剝皮抽筋的。”

可她深知承認了隻會死的更慘……魔尊修魔千年的元陽之身,被她給……那個了,魔尊隻怕生吞了她也不解恨。

她想辯解,眼前人卻閉上了眼,眼尾的那顆痣盈盈欲泣的落在她眼底,他閉著眼開始從她的臉頰細細摸起,從臉頰到脖子,再到……書裏不能往下寫的各個角落……

他冰冷的手指盲人摸象一般將她確認一番,嫵關關冷汗都要下來了,這他娘娘的還能憑手感辨人??

嫵關關心越來越涼,眼看要死到臨頭了突然一道響雷從洞府之外劈下,炸彈一般“轟隆”一聲巨響,地動山搖。

魔尊猛地睜開眼,隻見洞頂被劈的碎石款款而落,而際轟轟烈烈醞釀著第二道響雷,他臉色微變心知不好,上一次的劫他隻是暫時避了過去,這次是真的來了……

第二道響雷劈下之際,他伸手一把扣住了嫵關關的肩膀想要抓著她一起躲避,卻沒想到第三道劫緊隨而下,劈開洞府,劈的山崩地裂,直朝他劈開……

“撒手啊!”嫵關關被響雷照的一瞬間瞎了,想掙開魔尊緊扣著她的手已是來不及了——五雷轟頂,殃及她這個池魚。

殺千刀的魔尊!

閃電的白光如同潮水一般吞沒她,她身子浮浮沉沉,猛地一重,被拽著下墜……

她渾身劇痛的昏了過去。

不亡她,她居然沒死,昏昏沉沉之中她漸漸恢複了知覺,身側亂糟糟的有人在話,在爭吵——

“蘇先生我叫你一聲爸是為了完成我母親的遺願,不代表我是你們蘇家人,更不代表你可以未經我許可就替我造出什麼兒子!要認你認下你們蘇家太子爺蘇鏡白的兒子!”

短短的一句話讓嫵關關大夢初醒一般猛地睜開了眼。

“滴答”有水滴掉進水裏的聲音。

身側是黑色的洗手台,頭頂是日式浮世繪的玻璃吊頂,身下是冰冰涼的仿古瓷磚,她躺在地上看著眼前這個熟悉又遙遠的場景有些發懵,這裏不是修仙世界,這裏是……她原本世界裏的浴室。

外麵的聲音隔著門傳進來——

“雲澤爸也是為了你好,爸知道你會生氣,可你哥哥得了這種病,治療了這麼多年走就走了,爸實在是怕了,隻是想給你們給咱們蘇家留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