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培勝一個接一個地做思想教育,一個時後終於有空喝了一口菊花茶,然後開始對著眾人總結陳詞:“我在你們這個年紀,啊,也覺得什麼抽煙喝酒翹課打架很酷,但是現在才明白,這些東西酷嗎?一點都不酷,隻有把你們旺盛的精力放在學習上,這種別人都做不到或者是不願意做的事,那才叫酷。”

“還有,你們現在是遊手好閑輕鬆了,可是你們有沒有想過自己的將來呢,不學點本事掙不到錢自己的老婆孩子誰來養呢?”張培勝正得起勁,突然看到有一個位已經聽得開始雞啄米似的站著打瞌睡了,“萬睿!的就是你!”

“啊?啊?”萬睿一個激靈清醒,看到張培勝正瞪著他。

旁邊的人聲提醒:“張老師問你將來老婆孩子誰來養。”

萬睿想都沒想就脫口答:“老師我丁克。”

其餘人沒忍住:“哈哈哈哈哈哈哈。”

張培勝:“………………”

他隻好又喝了口菊花茶壓火,然後從辦公桌抽屜裏抽出一疊信箋紙,每人三張,發到手上。

“回去好好反思反思我今給你們的話,然後給我寫個思想彙報,三千字以上,周五之前交給我。”

一行人每人領著三張信箋紙從教師辦公室裏出來。

許嘉辭一手揣褲兜,一手拎著那三張信箋紙。

徐朝飛跑到跟許嘉辭並排:“辭哥這思想彙報咱真的要寫嗎?”

許嘉辭抬了抬眼皮:“寫啊,怎麼不寫?”

徐朝飛:“可是……”

兩人正話,突然看到一個人從隔壁數學組辦公室出來。

安恬手裏抱著一疊試卷,是待會兒要發給班上同學的作業。

四中雖是私立中學,但每年的升學率並不遜色與海城最好的幾所公立中學,老師們上課都很認真負責,教學方法是經過多年實驗的成熟和高質量,與之相對應的則是更為豐厚的作業量。

她不認識許嘉辭,現在兩人隻是從來沒有交集的同學,安恬看到他,低了低頭,準備直接走。

然而在經過許嘉辭時,手裏的那疊數學試卷上,突然又多了三張信箋紙。

許嘉辭的很隨意:“三千字思想彙報。”

他完便走,沒做什麼停留,旁邊的徐朝飛看了眼許嘉辭的後腦勺,然後立馬有樣學樣,把手裏的信箋紙放到安恬手中:“三千字思想彙報。”

緊接著,後麵的一排男生,挨著個兒把紙放到安恬手上:“三千字思想彙報。”

“三千字思想彙報。”

“三千字思想彙報。”

“三千字思想彙報。”

……

許嘉辭聽到身後響起好幾聲“三千字思想彙報”。

“………………”

他轉身,徐朝飛笑嘻嘻湊上來:“走吧辭哥。”

許嘉辭沒動。

於是徐朝飛保持著笑容直到臉上的肌肉僵硬,然後一點一點,慢慢垮下來。

然後,他在許嘉辭的注視下,一步一步,退回去,把安恬手上屬於自己的三張紙拿下來。

其餘人也默默排著隊,一個接一個把自己的紙拿了下來。

許嘉辭這才走了。

安恬看著數學試卷上還剩下來的,被許嘉辭理所當然放上來的三張紙。

“神經病。”她替他毫無怨言寫了這麼多年作業,這次終於,低低罵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