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王文峰也因驚嚇過度,體力透支,而昏睡在黑暗的地下道,他平生頭一回睡在了那種又髒又臭的地方,但是疼痛加疲憊的他已經無暇顧及這些了。
直到晚上電影即將開幕,一位女工作人員去地下道巡查的時候,不小心被一個不明物絆倒,隻往前載了個狗吃屎,借助手電筒的光,才突然發現了王文峰躺在那裏,鬼哭狼嚎了一番後,才怯怯的叫了救護車,整個人都給嚇成了紫色。
沒有風的夏天,空氣更加悶熱的讓人煩躁不安,即使現在是五點鍾,已經是瀕臨黃昏的時刻了,太陽依舊高高的懸掛著,揮灑著刺眼的金光,遲遲不願落入西山。
林紫依躲在自己的臥室,取出抽屜泛黃的相冊,靜靜的翻閱著她的相冊,回憶這二十幾年來的點點滴滴,酸甜苦辣都隱入了著泛黃陳舊的相冊裏,它在抽屜裏鎖了近十年了,隻是偶爾心血來潮之時會想要開啟這塵封的記憶。
直到翻到了最後幾頁,林紫依的手僵住了,雙眸死死的定格在那張與海相擁的婚紗照。新娘那甜蜜的俏臉,在海風中盡情飛揚的潔白頭紗,還有那鑲滿白玫瑰的嫁衣,還有······還有新郎那俊朗、儒雅、一派淡定自如的神情。林紫依幸福的依偎在謝雲哲的懷裏,“哢嚓”一聲,閃光燈一閃而過,如同他們那短暫的幸福,永遠隻能定格在那一秒。
原本快要榨幹了的回憶又一幕幕的浮現在她眼前。這三年,她對他的思念從未斷過,隻是,此刻的思念讓她要快窒息了。
雲哲,你在哪裏?她內心在撕心揭底的呼喚。雲哲,你過的還好嗎?來自遠方的她無聲的問候。結婚了嗎?當爸爸了嗎?她最沒能力麵對的事實。把我忘了嗎?這是讓她最崩潰、最絕望的問題,她的心開始千絲萬縷的糾結著·······
突然,保姆拿著離婚協議書因興奮過度忘了敲門,就直接闖進了林紫依的臥室:“二小姐,你看?”保姆興高采烈的把三張紙遞給了林紫依,嘴裏還不停的喘著粗氣,顯然是一路跑上來的。
林紫依合上相冊,緩緩的接過了離婚協議書,激動的忘了該哭還是該笑。三年了,她終於獲釋了,可是,這不是個完美的結局。王文峰依舊陷入無邊無際的仇恨裏,而自己也賠上了最寶貴的身子。
“二小姐,你怎麼了?”保姆收起燦爛的笑容,疑惑的打量著林紫依那黯然的神情,這不是她最想要的離婚協議書嗎?
林紫寒端著杯白水,掰了兩粒藥品遞給了林紫依,心疼道:“紫依,把藥吃了吧!”
保姆一驚一炸的望著林紫寒,急切的追問道:“什麼藥啊?二小姐生病了嗎?怎麼好好的就生病了呢?”
林紫寒一愣,不自然的轉動著眼珠子,幹笑道:“沒——沒什麼大礙,是安神藥啦!”
保姆虛驚一場的撫著自己的小心肝,沉悶的點了點頭:“呼,嚇死我了你”
林紫寒噗哧一笑,隨即又道:“閔姨,快去市場買些好菜回來,好好招待外麵的客人”
“知道了,大小姐,我去買些好菜給二小姐補補身子”保姆看著林紫依消廋慘白的容顏,忘了林紫依是嫁入豪門,吃的方麵更是好的無可挑剔,於是,欣喜的離開了臥室。
林紫寒看著林紫依把藥片吞了下去,才一把握住她的手,柔聲安慰道:“紫依,堅強點,一定會好起來的,我和爸爸都會陪在你身邊的”
“姐,謝謝你總是不厭其煩的為我…”林紫依感激的望著林紫寒,眼眶裏的淚水在不停的打轉,泛著琉璃的光。
“呐,不許哭啊!”林紫寒指著林紫依眼淚汪汪的雙眸警告道。
“知道啦,姐,也就隻有你還記得要買藥了”是啊,她連自己都忘記了,忽視了這小小的兩個藥片的重要,如果還懷上王文峰的種,叫她還怎麼活下去。
林紫寒想起了小書雪是怎麼來的,嬉笑的打趣道:“嘻嘻,我有經驗嘛!”
林紫依聽著噗哧一笑,兩行淚終究還是劃破了慘白的臉頰。
“什麼事有經驗啊?哈哈·····”林築大搖大擺的闖了進林紫依的臥室,用戲虐的眼神望著林紫寒,笑道。
林紫寒看到林築哈哈大笑的回來了,臉上浮現出一閃而過的欣喜,隨即又嘟噥著小嘴抱怨道:“爸,剛回來就急著跟你的兄弟出去玩樂,還說我和紫依才是你最重要的人”
林紫依則迅速背過身去,偷偷的抹去臉頰的淚痕,轉過身來,合著他們一起嬉笑。
“今天剛好跟他遇上了,就一起出去喝了幾杯,寶貝,這也要吃醋?”說起來還真湊巧,二十幾年前認識的兄弟,竟然會在這種場合下相聚。和他出去喝酒,隻是不想用武力來互相鬥罷了。
林紫寒撅著小嘴道:“才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