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人與水晶鞋 ·23(1 / 1)

舊疾來得猛,睡前躺床上按摩也沒有緩解,程衡下樓幫她買的止疼藥,倒了一杯溫水放桌上,她笑:“我頭疼又不是你的錯,怎麼感覺你怪內疚的。”

“是我沒照顧好你。”程衡將臉埋進她的雙手中,“我保證再不會有下次。”

“生病的事有時候不可人為改變,”她笑話程衡的幼稚,“撒嬌也沒用。”

抽回手,又道,“好了,別打擾我服藥。”

沒有膠囊包裹的白色藥丸一看就很苦,林向月深呼吸做心理建設,“你別盯著我,快回去。”

被人看著更不想吞。

程衡摸摸她的頭,走前不忘吩咐:“一定要記得服藥。”

將白色的藥丸從塑料殼裏挖出,林向月看了眼昏眩的感覺又來了,她想眯一會再服。

夜晚隻有掛鍾的指針走動的聲響,睜開眼,程衡幫她關掉了房間的燈,視線四處昏暗,展開手心忘吞掉的藥丸化成黏糊的粉末,用桌上的紙巾擦了幹淨,外麵樓上穿來咚咚的腳步響。

持續近一個多時,再接著樓下客廳玄關傳來開門關門聲,林向月打開房門走出,月光皎潔,當初搬進來她感覺得到這兒的采光特別好,整個屋子被月光照得清晰。

客廳裏沒有人,她喊程衡,樓上也沒人回答。

她一步接一步踏上樓梯,影子投在扶梯和台階上扭曲,再又投上牆壁。

白打掃幹淨的地板有重物的拖痕,順著痕跡走到最裏麵的房間,房門尚有一條縫沒有合攏。

她聽見這棟樓不知哪戶家裏抱著哭泣的孩在陽台上哄,夜半瘮人,自己的心跳砰砰砰打著節拍,還有那種作祟的不安分的直覺慫恿,她伸出手,遲疑又狠心地放門上一推——

吱呀。

窗戶大開,灌進的風撕裂藍色的窗簾,還有未完全散出的防腐劑氣味。

房間是空的。

有雙手從後摟住她的腰,熟悉的冰涼體溫,程衡嘴唇壓在她耳旁,“大半夜不睡覺晃什麼呢。”

“護欄沒有壞。”她愣愣地回答。

程衡牽著她的手走到陽台,指著護欄和牆邊連接的縫隙,“你看,是壞的。”

又抱住她,“你沒有吃止疼藥嗎?”

她低頭嗯了聲,發現程衡腳上穿著下班回來的皮鞋,好像急得沒有時間換室內的鞋子。

“你晚上不睡覺在做什麼?”她反問。

“有個合同臨時出了問題,我要簽名拿去給法務部的負責人。”

謊話編得完全不合理,什麼文件需要弄出這麼大的動靜。

他不願實話,成人的世界各自有無數個秘密,林向月也沒有立場逼迫,或者更該程衡了解她的性格,所以不用去編輯合理的借口。

兩人心照不宣,他送她下樓,體貼地掩實被子的角落,調整好空調的溫度,盡職盡責做一個溫柔的情人。

“止疼藥你不想吃便不吃了,晚安。”完程衡提走整個塑料袋。